日子漸漸平淡下來。
在沒有戰爭的年代,天隱市其實和其他諸多城市也大多一樣,雖彼此家族勾心鬥角,利益至上,但更多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宗族之人努力練武,期待能重振家族的輝煌。
旁系弟子努力工作,爲大家世族的成長,默默貢獻着自己的力量。
沒有人知道,在平淡的背後隱藏着怎樣的腥風血雨,每個人都只能不斷的努力,爲未來的做着努力。
人如果沒有未來,每個人都會變成行屍走肉。
黎泰消失了三天了。
頭兩天,黎九誠還沒什麼疑惑。
只是聽到黎泰不在家的消息,他破口大罵,說什麼這孩子狗改不了喫屎,依舊不學無術之類的話。
以爲黎泰這次的消失,又像往常一樣,去了什麼風花雪月之地。
黎九誠對這個孩子失望透頂。
若不是他是唯一擁有自己血脈的孩子,黎九誠是絕對不會把黎家的大任,交給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子嗣。
天隱市的家族,多則數千年曆史,少則像黎家這種百年有餘的歷史。
多少也能稱呼爲古老世家。
古老的家族,都講求血統的延續。
這在黎家自然也不例外,甚至遠遠比家族的強盛,都要來的重要的多。
縱使黎泰再不學無術,未來的黎家,也註定是他的,黎九誠不可能再生個孩子出來,慢慢培養了。
然而,到了第三天,黎泰還沒回來。
黎九誠勃然大怒。
當即下令,在整個新炎街尋找黎泰的身影。
一天時間,新炎街找了個遍,依舊沒找到。
過去一週之後……
搜查的範圍,已從新炎街到了周邊街道,這一週,黎家旁系、宗族所有人全部放下手頭的工作,尋找黎泰,然而依舊查無所獲。
黎九誠這下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黎泰很可能出事了。
黎家陷入死寂的恐慌之中。
整個家族的氛圍,多多少少都變得有些陰沉恐怖。
家族的延續,是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人們明白這件事對黎家多麼重要。
黎家已沒有第二個正統黎家之人,能擔任黎家家主之位了。
若黎泰真有個三長兩短,說是家族斷代,也不爲過!
夜晚,黎家書房。
黎九誠疲憊靠在椅子上,這一週多時間,他黑白的頭髮,也能看到幾根白色的髮絲。
他和黎泰沒什麼感情可言。
但關乎到黎家,黎九誠就不得不操碎了心。
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在未來,把家主之位傳給不是他孩子的人。
他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外面寂靜無聲,黎家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整個大宅院,安靜的有些可怕。
大家都明白,家主現在的平靜,不過是隱藏了自己的憤怒罷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聲敲門聲。
“我不是說了,最近別來煩我嗎!”
黎九誠憤怒的拍了下桌子,發出一聲怒吼。
門外的李管家,顫音輕聲道,“老爺,門外有個姑娘,她說她知道關於黎少爺的事……”
黎九誠猛地站了起來。
“讓她進來!”
周紫進來的時候,黎九誠正在書房裏焦急的渡步。
看到周紫的出現,黎九誠神色明顯驚愕了一下。
周紫在附近街道,算是比較有名的女人。
能把楊家大公子楊嵩的心緊緊握住數年時間,能令楊家大公子爲其付出所有,甚至忤逆家族之令,這女人自然是在周邊出了名的。
私下底,人們都稱呼其爲紅顏禍水。
甚至在食楊街,私下有這麼一句話流傳。
沒有周紫的出現,食楊街早已能入中等規模的街道。
這女人,黎九誠見過幾面。
還經常拿她當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孩子。
“請坐。”
黎九誠神色只是微微變了一下,就很快正常了。
他禮貌的邀請周紫坐下,給她倒了杯茶,隨即目光就緊緊盯着周紫。
如同在審視一個犯人。
周紫捧着茶杯。
茶杯在明顯的顫抖,她神色不停的左右飄着,慌張的模樣,一覽無餘。
“你知道我兒子的下落?”黎九誠上下打量着她。
周紫僵硬的點點頭。
“他在哪兒?”
“他……死了……”
黎九誠聽到這個消失,只是眉頭輕輕蹙了一下。
這個消息,是黎九誠早已在衆多答案中,預先想好的一個消息。
只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免不了心痛。
倒不是因爲兒子的死感到痛苦,而是爲家族無法的延續,感到難受。
“他怎麼死的?”黎九誠面色漸漸陰沉下來。
周紫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捧在手中的茶水,顫抖的灑了出來,燙到了她的手指,她都害怕緊張的全然不知。
“他……他……”周紫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那一刻,她有些猶豫。
“我在問你話!”
黎九誠突然炸起,暴怒一拍桌子,一張上好的木桌,瞬間分崩離析,成了一堆木屑,飄蕩在空中。
“啊!”
周紫嚇得大叫,手中的茶杯也摔落在地。
“他是被楊嵩殺的!”
周紫鼓起莫大的勇氣,尖叫的大聲吼出。
黎九誠猛地怔在原地。
他緩緩坐回沙發上,目光都有些呆愣了。
那神色中,有着明顯的難以置信,深深懷疑着周紫和他講的話。
黎泰成爲黎家長公子還沒有多久,與楊嵩幾乎毫無交集。
沒有交集的兩個人,連彼此打鬥的理由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殺人?
“你在騙我!”
黎九誠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周紫的脖子,將瘦弱的她提了起來。
他雙眼發狠的看着這個女人,“你一定在騙我!我要殺了你!你想挑起兩個街道的戰爭!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黎九誠在天隱市混了數十年。
沒兩把刷子,豈能走到今日黎家之主的位置?
他又怎麼可能相信這個女人的一面之詞。
周紫痛苦的掙扎着,拼命拍打的黎九誠的手臂,另一隻手,顫抖的從懷裏掏出一份錄像帶來,“我……我有證據,放開我,這……這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