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墨從浴室出來,擦乾淨溼漉漉的頭髮,一個人靜靜躺在牀榻。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今夜星空黯淡,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美好。
他腦海裏快速思索着發生的一切。
每當遇到重大的事,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以前,秦墨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最起碼,他不需要冷靜。
他剛來華夏時,意氣風發、感情用事,對所有的事,只要用強大的實力征服即可。
但隨着在天隱市這一年多以來,如今的秦墨,早已變了。
他懂得了隱忍,也懂得了變通,也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當他走出間荒時,他就已不是個孩子。
越是出來久了,越會懷念間荒的生活。
無憂無慮,沒一絲煩惱,那段日子,是秦墨僅有的‘嬌生慣養’的日子吧!
現在,他每一個想法,每一個舉措,都必須對身邊的人負責。
很明顯,梅蕪把他最後留下來,有些開始懷疑他了。
尤其,當秦墨作出《別情》這首詩的時候,梅蕪看他的眼神都明顯不一樣了。
自己還是因感性,在那時太過沖動。
他深刻的自我檢討。
雖然,剛纔對白素雪凌辱的場景,若被彙報上去,一定多多少少會消除梅蕪的一些猜忌。
但梅蕪這個女人,太過的心思複雜。
哪怕秦墨至今都很難看透她。
她對他的提防,也不可能因爲這一件凌辱的小事,完全消除,肯定還會有所警惕防備。
秦墨想的頭有些疼。
他真的很討厭有梅蕪這樣的敵人。
遠遠比遇到強大的武道之人,還要來的麻煩的多。
對了!
秦墨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更加頭痛的拍拍腦袋。
現在,梅蕪對他有一絲警惕,那秦墨和墨組、葉組的人,就不能在初試考覈爆發真正的實力,最起碼展露的實力,要符合梅蕪對華海分組的認知纔行。
這實在太麻煩了!
華海分組本來在梅花33分組之內,算是20多名的墊底小組。
如果要強行拉到華海小組這個水平,別說拿下初試了,不被排名前幾的小組給吃了,就算不錯了!
但若是爆發實力,在初試之上碾壓,這肯定會引起懷疑,一個墊底的小組,怎麼可能把排名前幾的小組碾壓?
唉,完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次的初試考覈,本來秦墨想着能很輕鬆的渡過。
但隨着梅蕪的略加懷疑,秦墨等人就完全不能放開手腳,反而變得困難複雜起來。
這初試,不好過啊!
想着想着,秦墨躺在牀榻睡着了。
從天隱市退出到現在,秦墨其實一直緊繃着神經,尤其來到風月樓後,他已太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清晨,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秦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套上衣服,打開房門。
看到來者,秦墨揉了揉凌亂的頭髮,“你有什麼事?”不耐煩問道。
站在門前的陶子妍,微微錯愕了一下。
她今天過來找秦墨,明顯是經過精心的打扮。
寒冬時節,穿着一個白色的短裙,搭配打底褲,不知如此單薄的打扮,能不能抵擋住寒風的侵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絕美細長的雙腿,是能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令人看了就忍不住多看兩眼。
上身穿的白襯衫,披着一個小外套,嬌小的肩膀,被圓潤的包裹住,俏皮而又不失美麗。
臉上的妝容,也明顯認真的弄過了。
只是被擾了睡眠的秦墨,實在沒心情欣賞這份美。
何況,來華夏這麼多年,他身邊從來不缺乏美女,有時候對美女都快產生免疫了。
陶子妍沒曾想,‘司徒昱’會這麼一副不耐煩的態度。
這個曾經一直追求她的男人,好似眼裏沒了喜歡她的光芒了。
“那個……”陶子妍結巴了下,隨即說,“今晚風月樓花園,大家一起露天聚餐,所有分組小組長必須到場。”
“幹什麼?”秦墨此時纔有些清醒,挑了挑眉頭。
如果沒什麼必要的話,他不太想和這些分組組長有所接觸,接觸的人越多,身份就越容易暴露。
“說是一起商量下後天初試考覈的事。”
秦墨想了下,點點頭,“好,我會去去的,謝謝通知。”
說着,秦墨就要關上房門。
“誒!等等!”陶子妍紅着臉,突然叫道,“那個……”
可是話到嘴邊,卻有些猶猶豫豫起來,盡顯小女兒態。
“什麼?”秦墨疑惑皺眉。
陶子妍輕輕嚥了咽口水,隨即結結巴巴的問,“你昨天……那首《別情》是寫給我的嗎?”
“嗯,不然呢?”
總不能說自己是寫給白素雪的吧!
陶子妍露出竊喜的笑意,“我……很喜歡。”
“晚上記得一定要來啊!”說着,陶子妍笑着跑開了,邊跑着邊回頭朝秦墨揮手再見。
陶子妍走後,秦墨也沒了睏意。
他發微信,讓平冀帶領二點組去調查些事情,他則開始想初試的對策。
到了晚上,啥也沒想出來。
秦墨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去了風月樓花園。
風月花園也算是風月樓內的著名景點。
聽說,以前風月樓一共相連三個大型花園,供人們散步遊玩,但後來,風月樓的花花草草被培育的實在太好了,三個相連的花園,花草茂盛,看起來就像一個花園一樣,後來索性將牆拆了,三個花園併爲了一個巨大的花園。
便有了現在的風月花園。
秦墨來的時候,三十多位小組長都已經過來了。
擺了五六張桌子,放着幾個燒烤架,幾位傭人正忙活着烤着肉串,肉串的香味飄散開來,和花園裏濃郁的花香混在一起,總是有些格格不入。
五六個坐在一張桌子上,喝着啤酒,擼着串。
這些在別的省叱吒風雲的人物,到了風月樓裏,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各自省的奇聞趣事。
“司徒昱!”
看到‘司徒昱’來了,大家都熱情的招手。
昨天的《別情》,瞬間把這個人們眼中的笑話,給變成了一個大才子,人們自然也沒了之前那般嘲笑的神色。
而最令人的驚訝的是,當‘司徒昱’出現時,陶子妍主動站了起來,拉着他坐到了她的旁邊。
人們眼睛都看直了。
“我去!這司徒昱有戲啊!”
“陶女神對他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一首詩,可能俘獲了女神的芳心!”
人們羨慕的議論着。
小組長裏面,喜歡陶子妍的人並不少,司徒昱追上了梅花組的女神,大家自然羨慕嫉妒。
最嫉妒的,莫過於富廉了……
他惡狠狠盯着‘司徒昱’,看着他和自己女神有說有笑的聊着天,氣的富廉擼籤子,擼的火星子都快出來了。
嘴都擼出一絲血來,他都沒注意到。
“等一會兒赫冀堂來了,你這個小雜碎遲早完蛋!到時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差距!”富廉惡狠狠的想着。
他現在盯着秦墨,已開始幻想了。
幻想自己就是秦墨,能坐在那裏和女神聊天。
秦墨雖身處其中,但沒多大興致。
哪怕陶子妍熱情的和他聊天,他也是百無聊賴應付着。
不知道把衆人聚集到一起,是要幹什麼。
“這聚會誰組織的?”秦墨奇怪問道。
陶子妍答道,“福安負責人赫冀堂,也就是現在排名衆多梅花分組第一的小組長。”
“分組負責人組織的?”秦墨不由皺起眉頭,頓時沒了興趣,“那我先走了。”
他本以爲,這次也是梅蕪組織的,不得不來。
卻沒想,這次是一個私人聚會。
看到秦墨站起來就要離開,衆人都猛地停止了聊天,驚呆的看向離去的秦墨,手裏拿着的肉串,都忘了吃了。
“司徒昱,赫組長安排的聚會,你都敢提前離場?”
富廉找準機會,立馬站起來笑道。
大家看秦墨的眼神,也漸漸有些奇怪起來,陶子妍也是擔憂的皺着眉頭。
赫冀堂,33梅花分組,近兩千人中最強的存在,他當初可是從高武紅梅下來的人物,這些年來,分組之間各有相互得罪的地方,但唯獨福安赫冀堂,沒人敢去得罪。
高武而來的怪物啊!
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是降維打擊。
“我有什麼不敢?”秦墨雙手插兜,不在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對私人聚會沒興趣,也沒心情和你們來往……”
“司徒兄,大家既然同在一個組織,偶爾的走動在所難免,你說呢?”
就在這時,幽暗的花園裏,突然響起冷漠的聲音。
一位身材消瘦,穿着西裝的男子慢條斯理的從幽暗中走了出來,他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墨。
見到而來之人,所有分組小組長都急忙站了起來。
他們幾乎同時朝着這男子鞠躬,恭敬叫道,“赫組長。”
在場之內,也唯有秦墨挺拔身子,雙手插兜沒有彎腰低頭,整個畫面,也便完全凸顯出了兩人。
站在彼此面前,好似對峙一般。
“我不會耽誤司徒兄太久,還望給個面子。”赫冀堂慢吞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