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時間,已過去兩天。
這場人猿大戰,卻還在繼續着。
而秦宗也是越打越勇,對於秦宗來說,他們實行車輪戰,能有很好的體力恢復,但對於人猿來說,它們面對強大的秦宗,卻沒休息的資本,只能全體和秦宗硬抗着。
終於,到了晚上十二點時。
“快看!上古人猿在退去!”
“猿王發出吼叫了,全部在向後退,它們抵抗不住了。”
“再繼續下去,上古人猿的損失便會幾何倍增長,後退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洛神的人們,指向漸漸退去的上古人猿,這些人猿隨着猿王的一聲怒吼,逐漸開始退回山林中,而面對大量退去的人猿,秦明和宗天也並沒下令追擊。
畢竟,追殺這些人猿,對於秦宗來說,一點兒用也沒。
把它們打退了,就算很好了。
猿王好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它們苦苦纏鬥了兩天多,卻遲遲未看到那個秦墨年輕人帶來的援軍,洛神的人們也一直未曾出現,而獨自面對秦宗的上古人猿,自然不是對手,猿王也下達了後撤命令。
本來,之前說好的。
洛神與上古人猿聯合,一起進攻秦宗。
但現在,只有上古人猿,猿王自然也不是白癡,不可能白白被利用,再認清形式後,也快速讓族類退回山林中。
隨着全部人猿退去,秦宗人們也終於緩口氣。
雖然車輪戰,能補充體力,但每個人依舊累的疲憊不堪。
秦宗大營,以及大營四周,全都是人猿和秦宗的屍體,其中人猿佔據大多數,很多人猿屍體累積起來,都能有小山那麼一樣高,秦宗也只是損傷了千人餘。
戰鬥一結束,秦宗人們就大多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秦明和宗天的目光,卻立馬又看向了莽山。
唯有他們二人,意識到莽山的嚴重性,如果再拖延幾天,等洛神的神武也出現後,一切又將成爲未知數,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秦明和宗天,已等不起了。
“全軍休整一小時,繼續圍剿莽山!”命令迅速下達下來。
莽山的山體已被固定好了。
不需要等待,直接便能上山,去抓住那兩人。
秦明也只給秦宗人們一小時的休息時間,一小時後,繼續向莽山發起衝擊。
秦宗的後勤人員,疲憊的開始收拾殘局,將一具具人和靈獸參雜在一起的屍體,拖出秦宗大營,扔進了深林中。
醫務人員快速的給秦宗的傷者包紮着,重傷的人被送到了醫務營帳中……
時間看起來如此緊迫。
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彌足珍貴。
神武是懸在秦宗心頭的一根刺。
他們擁有兩把神武,知道神武的威力後,自然不想洛神也得到,洛神哪怕僅僅只有一把神武,也很可能改變如今戰局。
好不容易打出的優勢戰局,秦宗上上下下,都不想再被扭轉了。
必須要趕快把這根刺拔掉!
凌晨一點多。
當一切收拾的差不多,傷者也被包紮好了後,秦明再次指向莽山,下令全體秦宗,凡還有戰力者,繼續圍剿莽山!
大概一萬多秦宗之人,再度朝着莽山殺去!
“怎麼辦?”洛梓安握緊手,焦急的問。
神逸澤緘默無語,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呆呆的望着再度出動的浩浩蕩蕩的秦宗大軍,他臉上也寫滿了悔意。
一步錯,步步錯。
而且,這個錯誤,沒法挽回。
一方面是散關,背後就是仙神井;另一方面是神武,洛神唯一一絲希望,這兩者間,作爲一個決策者,神逸澤沒得選,只能選仙神井。
但兩者看起來,不管選哪一個,都不過慢性死亡罷了。
洛神的人們屏住呼吸,說不出話來。
一切,又被絕望無奈的氣氛,籠罩了。
每一位洛神人,都面如死灰,面色慘白,他們隨着秦宗移動的方向,移動着他們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宗,卻又對此無可奈何。
絕望,還是絕望。
洛神完全陷入了艱難死局。
這是一場沒法翻盤的戰役,一切的希望都破滅了,什麼也沒了。
隨着上古人猿後撤,就已經意味着結束了!
“沒轍了。”
神逸澤嚥了咽口水,艱難的說,他幾度有些哽咽,“我們輸了,徹底輸了,我們進入散關,開啓‘散關大陣’那一刻,就意味着……在等死!”
“什麼也沒了。”
“一切都……都沒了……”
神逸澤握緊拳頭,他整個身子都因這哭腔顫抖起來。
七老八十的人了,這麼多年,洛梓安還從未見過,神逸澤有這麼大的情緒變化,這幾天,他哭了太多次,從神巨靈到現在……
對於活着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並不是看不到希望。
而是當你知道,壓根兒就沒希望時,這纔是最絕望的。
洛神的人們,就像在等待死亡一樣,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死期,等散關大陣消失後,下一個死的,就是洛神全軍……
近了!
更近了!
只差百步,只差五十步……
只差十幾米了!
這個等待死亡的過程,是來的如此迅速,秦宗的鐵騎,就像死神的鐮刀,在一步步靠近。
神櫻跪在山洞口。
她急促的喘氣,內心實在無法平靜。
她手上再也沒任何底牌,不會再有什麼奇蹟,她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抵擋秦宗上萬人。
等死。
真的事件令人內心恐懼和害怕的事。
死亡本來就是一瞬間的事,有極小部分人,因此就不怕死;但等死比死,要恐怖一千倍,一萬倍,這種內心恐懼忌憚,無法抑制的忐忑焦慮,折磨着莽山的神櫻,也折磨着散關的人們。
絕望、絕望……
秦宗的鐵騎,就好像是深淵。
十步,五步!
即將登山!
嗖!
就在這時,一聲劃破天際的破空之聲而來!
響亮的破空聲,好似要將這天際劃破,在夜際之下,只見一杆如弓箭的棍子飛來,只是這棍子飛來的速度太快!
在夜空下,與空氣摩擦着,棍子竟燃起了火焰。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