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比較尷尬的時刻,莫過於,你友好的要跟對方握手,並已經遞出去了手,可對方,卻連看,都沒看你一眼,完全無視。
一下子,唐子望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
心中,更是燃起火氣。
蕭淡塵,跟他的未婚妻一起喫飯,一點都不避嫌,他都已經找來了,這傢伙非但不跟自己致歉,竟還這般羞辱他?
是否,過分了?
金紫晴也有些愣神,也是不想,蕭淡塵竟然連搭理都不搭理唐子望。
這下子,唐子望心裏肯定氣壞了吧?
雖然覺得有些無禮,但金紫晴心中,其實還是贊同蕭淡塵的作爲的。
如果蕭淡塵很禮貌的跟唐子望打交道,最後還說什麼祝福他們的話,那她,纔是真正的傷心。
這樣,反而說明,蕭淡塵不喜歡唐子望,亦或者……
蕭淡塵有在意她!
這麼想着,金紫晴嘴角,勾起絲絲笑容。
可唐子望,卻是怒火中燒。
但面上,仍舊維持着那般溫和,只道:
“這位先生,如此不給面子?”
給面子?
蕭淡塵想問,憑什麼?
蕭淡塵從來不是個絕對理性的人。
他有時候,就是這麼任性。
這一點,從他力排衆議,一力鎮壓各方領袖,就可以看得出來。
就是,不喜歡如唐子望這樣的人,單是方纔唐子望不顧反對摟抱金紫晴的舉動,他就很不悅。
沒有對他怎樣,已然是給金紫晴面子了。
他還要什麼面子?他憑什麼?
故而,蕭淡塵,仍舊對唐子望不予理會。
“咯吱——”
唐子望緊咬一口牙,不知不覺,面目變得有些猙獰。
而似乎也就是這個時候,金紫晴總算回過神來,就沒好氣的對唐子望說:
“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熟的人從來不喜多言,你也別白費力氣了。”
按理說,金紫晴此言,已經是給唐子望臺階下了。
“是嗎?”
可唐子望,卻並不覺得,這是臺階。
你想,蕭淡塵只不過是金紫晴的同學,金紫晴這話,卻好像很瞭解他似的。
這個女人,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是不假辭色,卻要跟別的男人一起出來喫飯。
他來的時候,路徑窗外看見金紫晴看蕭淡塵的眼神,真的,氣的欲要火山噴發。
金紫晴沒有再理會唐子望。
蕭淡塵也不理。
令得唐子望,很是尷尬,一雙陰毒的目光,橫向蕭淡塵,欲要,發火。
“嗡嗡——”
而,也就是在這個檔口,門外忽的傳來一陣引擎聲。
一輛商務車,停在了門外。
見此車,蕭淡塵活動了下脖頸,並站起了身,衝金紫晴微笑:
“我的車來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咱們改天再聚。”
金紫晴微愣,旋即亦是站起身來,微笑擺手:
“好啊,再見。”
蕭淡塵頷首,旋即回身,不急不緩的離開。
從始至終,從未看唐子望,哪怕一眼。
二人打招呼告別,也好像,完全將唐子望,排斥在外一般。
這個人的到來,就好像自討尷尬似的。
一直到蕭淡塵上了車,自窗邊目送他離開,唐子望,纔好像終於忍不住,一把拉住金紫晴的手腕,質問道:
“紫晴,你到底什麼意思?咱們下個月可是就要訂婚了!”
“你可以不給我面子,但你要給你我二家面子啊!”
“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唐子望的反應,金紫晴似是早有預料,便一把,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冷冷的道:
“唐子望,拜託你搞搞清楚,我答應嫁,只是迫於家族壓力,我金紫晴對你,沒有任何一絲好感!”
說完此話,她拿上自己的東西,橫身打算離開。
而在離開之前,卻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住,回身,道:
“還有,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再跟蹤我,調查我每天的行蹤了,不然,我真的有可能悔婚的,明白嗎?!”
話到最後,隱隱有些嘶吼的意思。
這唐子望,未免太噁心了些。
他不放心自己,就整天盯着自己,甚至林淑,都好像成了他的眼線一般。
就連她出來跟同學喫頓飯,也要找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好多次她出去,只要是有異性,他都會跟來。
她已經煩透了。
如若不是迫於家族壓力,她真的已經悔婚了。
一番話音落下,金紫晴揚長而去,只留那一臉憤怒的唐子望,坐在原地,氣的不輕。
“媽的,賤人!”
金紫晴,分明是他的未婚妻,卻要跟別人一起喫飯!
簡直可惡!
……
外面雨已經下大了,唐子望的傘金紫晴沒拿。
出來後,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有蕭淡塵的外套呢。
不過即便雨大,她也沒有拿蕭淡塵的衣服擋雨,她捨不得。
縱使這會兒的他,已然走遠。
“只好,下次拿給他了。”
這麼想着,金紫晴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容。
想到,還能夠再見他,就是很開心。
路邊攔了輛車,金紫晴坐了上去,方纔真正鬆了口氣。
說心底話,她之所以同意嫁給唐子望,完全是因爲兩家的關係,那唐子望,在一衆紈絝中,也算還過得去的那種。
她以爲那個男人永遠都不可能回來,既然遲早要嫁,不是他,是誰又有什麼差別呢?
可現在他回來了,即便仍舊對她沒有任何一絲那種情緒,她仍舊有一絲希望。
故而,更加反感唐子望。
現在,也在糾結。
最後,只能嘆息,沒辦法,一些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就沒法改變。
她有糾結,也只是片刻。
……
出租車離去,原地,不遠,一輛商務車緩緩開了出來。
一直目送金紫晴上車離去,蕭淡塵才令白玉開車出來。
你以爲,蕭淡塵不懂她什麼意思嗎?
你以爲,蕭淡塵不懂她的難處嗎?
你以爲,蕭淡塵不懂她的心意嗎?
十年來,蕭淡塵學會的,大多是窺人心思的手段,如金紫晴,當年他就懂,現在依舊懂。
可是,那又如何?
一如他所說,他心中,僅有一個陳銀夏,再容不下任何人。
唐瀟涵如此,金紫晴亦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