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的面色,卻並沒有好分毫。
爲何?
因爲從他所在的位置,到夜三裏,少說,也得半個小時以上的路程,就算他清掉夜三裏的人直接開車進去,也少說得二十分鐘以上才能到達堂皇酒吧。
而方纔電話裏那人口中所說,他一下就明白。
二十分鐘,那可是四根手指啊!
可謂,分秒必爭!
他怎麼能不着急?
緊接着,唐言翻出手機,又撥通了一個電話,接通後就衝着裏面大喊:
“把夜三裏方圓,但凡能用得上的人,都給我叫上,來金街,快!”
電話那頭的人應答後,唐言掛斷電話,卻是一點也沉着不下來了。
坐在車後座,眼神陰翳,面色陰冷且陰沉。
“不論你是誰,敢動我唐言之子,你就別想再在江東好好活着!”
……
二十分鐘有多煎熬?
其實,這個時代,對於這羣搖頭蹦迪的青年來說,二十分鐘,不過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可能,他們隨便喝個酒吹個牛就過去了。
平常,真沒有誰把這二十分鐘當回事過。
過得簡直不要太快。
可是今天。
他們真的真的感覺到,二十分鐘,怎麼過得這麼慢?這麼煎熬?
因爲蕭淡塵和白玉的原因,這羣人,只得捂着腦袋蹲在地上,腿蹲麻了都不敢站起來,爲何?因爲槍打出頭鳥,誰都不知道站起來會否被人一槍斃了。
那兩個人,可不是善茬,連唐遑少爺的手都敢廢,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的嗎?
哦對了。
之所以如此煎熬的原因之一,還有一方面,是,每隔五分鐘,就會有一聲來自於唐遑的慘叫傳出來。
令得一衆人,觸目驚心。
二十分鐘下來,加上最開始那一次,唐遑左手,已然,沒有了手指。
“啊……”
唐遑一個大男人,都已經疼哭了。
那可是他的血,他的骨,他的肉啊!
就這麼一次又一次連着被剁,他如何能忍受得住?
他一隻完整的手捂着另一隻手,簡直要癲狂。
他本來也以爲,蕭淡塵說五分鐘剁他一根手指,是說說罷了,嚇唬他的父親唐言,讓他快點來。
可是!
萬萬沒想到!
蕭淡塵玩真的!
真的五分鐘剁他一根手指!
唐遑簡直要瘋了,他這輩子長這麼大,什麼樣的狠人沒見過?
可是那些,就算加一起,跟面前這位也沒得比啊。
就算見自己被剁掉手指,從始至終,這位蕭淡塵,都在面不改色的喝酒。
他簡直難以想象,周圍人都嚇得面色慘白了,這二位,怎麼跟見慣了似的?
可笑的是,到現在,唐言竟然還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誰,爲何來找茬,又爲何拿他開刀。
……
又是五分鐘時間,過去了。
這五分鐘內,唐遑不知道多少次心裏呼救自己父親快點來到。
奈何,他的父親,沒可能這麼快趕過來的。
他也搞不懂了,從他第一次打電話到現在,一小時都有了,從唐氏到這裏路程做多40分鐘,他父親爲何還不到?
眼看着五分鐘時間到,唐遑身子猛然顫抖起來,看向蕭淡塵。
果不其然的是,蕭淡塵,衝白玉,點點頭。
白玉,拿起匕首,走向唐遑。
“不……不……”
唐遑一邊搖頭一邊擺手一邊後退,面上已然全是驚恐,他已經被廢了一隻手,絕不想再被廢另一隻手了。
給他留一隻完整的手,行不行啊?
顯然,這非是他想,就可以實現的。
白玉身如閃電,擡腿一腳,就將唐遑踹翻在地,另一腳踩在唐遑手臂,一隻手,揮動匕首。
“唰唰……”
匕首在白玉手裏旋轉,最後被他一下握在手裏,準備,刺向唐遑。
衆人看着這一幕,已經有人忍不住將眼睛捂住。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可是這血腥的一幕,又有幾個人願意多看幾次?
“啊……”
唐遑也閉上了眼睛,準備疼痛起來,似乎有點絕望的意思了。
就在,白玉打算一刀下去的時候……
“且慢!”
酒吧入口,終於,終於!響起了一道喝止聲。
衆人紛紛一愣,旋即注目,看去,一看,就是一喜。
“二爺來了!二爺終於來了!”
“看這下子那兩個傢伙完不完蛋。”
“唐遑少爺被廢了一隻手,那兩個人絕對要被二爺千刀萬剮!”
唐遑見這一幕,也是暗自鬆了口氣,總算,這一隻手保全了,他的父親來了,沒人可以再動他了。
唐言幾乎是一路狂奔着進來的,哪曾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立馬大吼一聲,好在的是,他趕到了。
保下一根手指,也是保啊。
在,衆人議論之時。
在,唐遑鬆口氣時。
在,唐言來到,氣喘吁吁之時。
“啊!”
一聲,慘叫,蓋過衆人議論,令得現場安靜,令得唐言瞳孔緊縮,兩隻眼睛驟然瞪大,伸手指向白玉:
“你……你竟然還敢!”
慘叫,來自於唐遑。
白玉收起匕首,走回蕭淡塵身側,唐遑一隻手全沒了手指,另一隻手沒了一根。
非是,唐言來到,就可以保下唐遑一根手指的。
他的確,已然過了第五個五分鐘之期,故而,唐遑一根手指,是必須要斷的。
“天啊,他瘋了不成?二爺都來了,還敢動唐遑少爺?”
“找死,一定是來找死的!我敢打賭,二爺一定帶足了人手。”
“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今晚這兩個人死定了,肯定死定了。”
唐言恨恨咬牙,簡直無法再氣,跟身邊兩個人,快走幾步,走到蕭淡塵等人所在卡座,一下扶起唐遑,看着唐遑的慘狀,尤其是那一隻已經沒有了手指的手,眼睛裏,彷彿要噴出火來。
“你……”
唐言旁邊兩個人,舉起手裏的刀,氣的要砍蕭淡塵。
然而……
“砰!”
一聲槍響。
“啊!”
那人應聲倒地,他的腿,被白玉一槍擊中。
一下,再一次震懾全程。
但,唐言卻未被震懾,因爲他,早有準備。
“你們以爲,這樣,就可以不用爲此付出代價了嗎?”
唐言面色陰翳,且這會兒,伴隨他話音落下,從堂皇酒吧的四面八方,紛紛涌進來了無數人,都是,唐氏精銳。
“今日,你二人若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堂皇酒吧,唐某人從此不做唐氏二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