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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隔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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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銀夏從小身體就不好。

    以前,蕭淡塵在江東的那些年,冬天基本不會跟她去很冷的地方。

    那次跨年,陳銀夏回去就大病了一場,讓蕭淡塵,十分自責。

    今晚,蕭淡塵是知道陳銀夏出去的,但他不知道,陳銀夏去哪了,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出去。

    明明,今天天這麼冷。

    明明,外面還下着雪。

    她傻不傻啊?

    蕭淡塵真的想過去,敲一敲她的腦門,問她是不是傻,爲什麼今晚還要出去?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嗎?

    可是,他沒有。

    那些,也只是想想。

    甚至現在,他也只能,隔着窗戶,看着陳銀夏,乾着急。

    看着她,即便很累,也要自己倒水喝藥。

    蕭淡塵是多麼想,在這個時候,過去陳銀夏身邊,幫她倒水,幫她脫衣服,抱着她上牀休息。

    貼身照顧她的一切。

    早上,爲她熬粥,幫她做暖袋取暖,她的手一直冰涼。

    哪怕是現在,這片刻的功夫,蕭淡塵心中,也無數次想要衝進去,幫陳銀夏的忙。

    可是……

    他沒有。

    他,不敢。

    每每想要進去,他就想起,上次,在洛天集團,帶陳銀夏回來的時候,她驚恐的樣子。

    自己不能再去嚇她了。

    她,本來就很難受了呢。

    自己再過去,只會令她本就難受的身子,更加難受些。

    蕭淡塵,很自責。

    他現在,卻只能乾着急的站在窗外,看着陳銀夏。

    無奈……

    ……

    “咳咳咳咳……”

    咳嗽越來越劇烈。

    陳銀夏窩在沙發上,找了條毯子蓋在身上。

    家裏有暖氣,她穿的也不薄,但此一刻,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原因,她就是很冷。

    此時此刻,陳銀夏就在想,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能夠抱一抱她,讓她依靠一下,該有多好。

    女人,小時候依靠的是父親。

    長大了,依靠的就是愛人。

    尤其是,在她這種最需要的時候。

    獨居女性看起來十分強勢,她們也會口口聲聲說自己不需要男人。

    可是,在這種時候,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下意識的,不還是想需要有個貼身的人照顧她,哄哄她嗎?

    陳銀夏以爲,自己是堅強的,畢竟,十年來,她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十年間,她也不知道多少次難受的要命。

    卻也,都撐過來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夜,她就是很想要找個人依靠。

    那個人是誰,她心知肚明。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那個傢伙,估計正跟他的夫人、女兒,在家看着電視,嬉笑開心呢吧?

    或者,在外面跨年累了,回去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睡了?

    都可能。

    反正,很溫馨吧。

    是她陳銀夏,奢望一輩子,都奢求不來的吧?

    那,不屬於她。

    但她,就是奢侈的想要奢望。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個時候,總會想起那個男人。

    或許,是因爲他今年回來了,自己知道,他就在江東,所以,纔會這般無助,這般難受,這般苦惱。

    早年,她甚至以爲他死了,所以,沒有指望。

    一個人,最難受的,不是從沒有過希望,而是希望就在眼前,他,缺不屬於你。

    這會兒的陳銀夏,應該也就是這個感覺了。

    看着面前的一杯冒着熱氣的感冒靈,以及幾顆感冒藥,陳銀夏,咬了咬蒼白的嘴脣。

    她仰起頭,看着天花板,有些愣神。

    記得,上次,在南陵回來,自己也是發了高燒,難受的要命。

    那一次,那個男人,在她身邊。

    她暈的時候,他抱住了自己,那個時候,他的懷抱,不知道多麼溫暖。

    而後,他臨走,還給自己熬了粥。

    那粥,是她這十年來,喝過最溫暖的東西。

    那次,她是哭着喝完的。

    那時,她是高興的。

    她那時有在期望,能夠跟他和解。

    可是,後來,南環小區天台林倩那件事情,讓她,徹徹底底的認清了這個男人。

    後來,他的兇殘,實在是,令自己怕啊。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再像是自己以前愛的那個人了。

    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

    她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自己從未對他死心過。

    想着,想着,陳銀夏慢慢的困了。

    但她,沒有睡,她必須要撐着等藥不燙了,喝了藥,再睡。

    ……

    窗外隱蔽處。

    “呼呼……”

    寒風蕭瑟,雪花紛飛,打在蕭淡塵臉上,好像一個個耳光。

    他不知道多麼想要進去,照顧陳銀夏。

    告訴她,你先迷糊一會兒,等藥涼了,我叫醒你。

    可是,他不能啊。

    他現在,眼眶,都有些溼潤。

    鐵血男兒尚有三寸柔情。

    裏面那個人,是他蕭淡塵,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愛着的那個人。

    他,怎麼忍心,看着她這麼難受?

    現在,他有在想,自己不在江東的這十年,陳銀夏,又有過多少次,這樣的時候呢?

    那些時候,他不在她身邊,她又是怎麼過的呢?

    會否,如現在一樣?

    還是,更嚴重?

    他不敢想。

    的確,他在外十年,什麼苦都吃了個遍。

    但是,現在再看,他的陳銀夏,可也沒有,多麼好過過啊。

    他沒回來之前,那周辰,可是想來找陳銀夏,就來找的啊。

    若不是,周辰那畜生,有那麼一絲心理潔癖,可能,他早就對陳銀夏動手了。

    公司的壓力、外人的輿論、親人的疏遠、周辰的脅迫,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壓在裏面那個等藥涼的女孩單薄的肩膀上啊。

    蕭淡塵的手,都快要,攥出血了。

    ……

    總算,藥涼了。

    陳銀夏提了口氣,強行坐了起來,端起藥,喝了下去。

    總算將最後一件事做完了。

    現在,陳銀夏可以休息了。

    她本來打算,上樓,蓋上被子,好好睡一覺的。

    可是,當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的時候,她竟再沒有一絲站起來的力氣了。

    就這麼,仰頭,躺在沙發上,慢慢的睡着了。

    睡着的時候,她的潛意識,還在慶幸,自己蓋了一條毛毯,不然,可真完了呢。

    同時,她最後一絲意識,還在感嘆自己。

    陳銀夏,你真可憐。

    誰,又會可憐你呢?

    你再卑微、再無助,別人,也一樣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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