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上次來,還是,誤會蕭淡塵的那一次。
那次可沒有上樓。
沿着記憶裏的路,陳銀夏一路上樓。
記得,上一次走到這個有些老舊的樓道的時候,還是十年前,蕭淡塵帶着她回來拿東西的。
那次,還被他養父抓到了。
他養父一看她陳銀夏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是個大小姐,聽說那天晚上,給蕭淡塵通宵教育了一整晚呢。
陳銀夏到現在都還記得,每每想起,都還會露出嫣然的笑。
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會來通過他養父母,來找蕭淡塵。
誰讓現在,她太想見到蕭淡塵了呢?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服,頗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頓了頓氣,這才擡起修長玉手,敲門。
“叩叩叩。”
裏面,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陳銀夏皺眉。
繼續,擡手,敲。
“叩叩叩。”
仍舊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裏面,好像沒人。
“咚咚咚!”
這次陳銀夏大力敲門了。
可惜,仍舊沒有人迴應。
陳銀夏站在門前,頗有些,手足無措。
你知道,她現在,什麼感覺嗎?
剛去找鑽谷蕭淡塵,他不在家。
現在來這裏找他養父母,卻也沒人。
就好像,命中有着一層什麼東西,隔着他們,讓陳銀夏,怎麼也找不見蕭淡塵。
讓陳銀夏,有些沮喪。
……
“誒,我聽見有人敲老蕭家門,我去……”
這會兒,隔壁忽然傳來一陣聲音,不過片刻,一位婦人推門而出。
眼見陳銀夏,當即眼前一亮,心說這閨女長得好生俊俏。
她態度都溫和了些,問:“你找誰呀?”
陳銀夏眼前一亮,指着面前緊閉的防盜門說:
“阿姨,你知道這戶人家去哪了嗎?”
“哎呦,這可有幾天了。”婦人想了想,說:“老蕭一家三十就走了,還沒回來過呢,我記得啊,好像……是他們家兒子,接老兩口走的,還大包小包的,跟搬家似的……”
“搬家……”
這個字眼,聽在陳銀夏耳中,頗有種,驚雷炸響的感覺。
搬家?
他們,搬走了?
蕭淡塵也走了?
他的養父母也走了?
都走了?
她有些魂不守舍,婦人見了,有些心疼,就說:
“閨女,放心啊,等老蕭他們回來了,我幫你說一聲,你叫什麼呀?”
可惜,陳銀夏在晃神,只聽到了前半句。
故而,微笑搖頭說:“謝謝阿姨。”
話罷,就下樓離開了。
“這姑娘……”婦人看着陳銀夏離開,忍不住嘀咕幾句。
……
“小姐,怎麼樣?”
車上,肖伯問陳銀夏。
陳銀夏面容呆滯,因爲化了妝的精緻面孔,也仿若沒有了生機。
她搖頭,不斷搖頭。
她說:
“他們……搬走了。”
“搬走了?!”
肖伯一聽,當場嚇得不輕:“怎麼就搬走了?這麼突然?”
是啊,這麼突然。
就是,這麼突然啊。
陳銀夏,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怎麼能這樣?
不是,還令人守在她身邊嗎?
不是,還吩咐人保護她嗎?
怎麼,就這麼走了?
她捂住臉蛋,倒在了車子後座,沒有出聲,只是妝容,慢慢花了。
……
“唉……”
肖伯見狀,沒敢出聲,只得嘆息一聲,暫時開車離開了。
自家小姐,也是真夠可憐的。
好不容易知道了一切,來找他,輾轉兩地,卻連人都沒見到。
那傢伙怎麼就搬走了呢?
……
他們的車,剛走不久,另一輛商務車,就緩緩停在了樓道口。
“哎呀,終於到家了。”
陳容芳下車,看着自己這並不算豪華,甚至有些殘破的家,還真有些唏噓。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在外這些天,山珍海味吃了,幾星級的酒店也都住了,可卻就是想他們這個破家。
“好了,快走吧。”
老蕭伶過東西,上樓。
夫妻倆來到家門口,開門的時候,對門忽然開了。
“誒,老蕭,你們回來啦。”
鄰居婦人跟老蕭說話。
老蕭轉過頭去,笑着點了點頭:“是是,新年好。”
“誒,新年好。”婦人緊接着道:“方纔有個長得賊俊的姑娘,來你們家敲門,敲了半天呢,這應該剛走不久吧。”
“姑娘?”
聽這話,老蕭和陳容芳對視一眼,有些發懵。
“是啊,那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漂亮,不過啊,她也沒留個電話號,連個名字都沒留,應該是找你們家淡塵的吧?”鄰居又說。
“是嗎?”陳容芳眼中目光閃爍,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了。”
“誒,客氣。”鄰居婦人下樓了。
而,老蕭夫妻倆,對視後,先開門,進家門。
落座後,陳容芳看向老蕭,問:
“你怎麼看?”
老蕭嘴角抽了抽:“能怎麼看?這小子現在真是桃花不斷啊。”
之前那個金紫晴,還有後來在蕭淡塵家的唐瀟涵,到如今,這個青雅。
這小子,回來後,真是身邊一天一個女孩啊。
偏偏那些個女孩子,一個個還都是那種美若天仙的。
當父母的,可看不下去這些。
“我說也是!”
陳容芳點了點頭,道:
“我看青雅那孩子挺好的,別的我誰都不認,這件事啊,就別告訴淡塵了,省的隨便什麼女人都往那小子身邊湊。”
老蕭表示贊同:
“說的是!”
……
陳銀夏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這一上午,幾乎都是在奔波中度過的。
心情也可謂,大起大落。
從剛開始滿腔希望,到後來一盆冷水潑下來。
潑的陳銀夏,有種遍體鱗傷的感覺。
告別了肖伯,她進去家門,卸了那早就已經花了的妝,換下家居裝來。
再一次坐在了沙發上。
發愣。
愣神。
是不是,因爲她太絕情了,他纔會離開的?
整個江東都知道,蕭淡塵是爲她陳銀夏纔回來的,就她陳銀夏不知道。
之前,她那麼對他,他似乎,也沒有理由,留在江東吶。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持,貌似,沒有轉機了。
明天陳銀夏就要上班了,就要投入開年的忙碌中了,就更沒空,去滿世界找他了。
她有些絕望。
爲什麼,總是這樣?
她怎麼,總是這麼倒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