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親，怎麼辦？”
孫奕有些顫粟的問了一句孫若。
是啊。
怎麼辦？
他們今日爲什麼要請天祺商會會長林成東喫飯？
還不是爲了通過林成東幫忙引薦？哪怕犧牲一些利益……
還不是不敢直面蕭淡塵？
他們父子倆，可是都還記得，當初在孫氏的商廈，以及在周氏大廈的時候，蕭淡塵的所作所爲。
他們不敢直面蕭淡塵，只敢通過別人引薦！
這都還是極爲冒險的了……
可誰知道……
便是如此，他們今日，都在這裏，碰見了蕭淡塵！
不是巧合！
是蕭淡塵……刻意爲之！
他絕不可能碰巧出現在這裏！
且……
此刻孫若父子，渾身上下，感覺都十分不自在，後背直冒冷汗……
要知道！
蕭淡塵蕭先生，離開江東，可是至少兩月有餘了！
時事瞬息萬變，這兩個多月來，江東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
而他們今日會來見林成東，也是兩個多月前的他們，沒有想過的。
你說蕭淡塵，兩個多月前就知道他們會在這裏見面談事情？
別說笑了！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
這江東的一切，哪怕蕭淡塵不在江東，遠在他處，卻仍能，瞭如指掌，一切都知道！
這就，十分恐怖了！
容不得他們不驚訝，不恐懼，不懼怕！
“先別慌……”
這五大家之中，算起城府，除卻一個周辰，當屬孫氏首席孫若爲最！
即便是這會兒想到了種種，卻仍能保持鎮靜。
皺着眉頭，想了好久……
他咬了咬牙，硬着頭皮道：
“既然蕭先生主動來了，那咱們若是明知道卻避而不見，豈不是更加斷絕了雙方的橋樑？”
念及至此，孫若拍桌而起。
直言道：
“咱們也去見蕭先生，是死是活，一次性見真章！”
他也已經受夠了提心吊膽的日子，兩月以來，五大家全無進展，甚至被天祺商會和陳氏連連打壓。
連落塵商會會長周辰，也在一週以前離開，不知去向，美其名曰是搬救兵，誰他媽知道這孫賊是不是怕死跑路了？
現如今，整個落塵商會，五大家，那叫一個人心惶惶……
不然，孫若也不至於出來，央求林成東。
他們的本意就是蕭淡塵……
而今，既然蕭淡塵來了，他們倒是剩下央求林成東了。
直接去見蕭淡塵，也好！
是死是活，反正蕭淡塵決斷。
若是蕭淡塵不同意，他們也好了斷那份心思。
若是蕭淡塵同意，他們也好聊表心意，哪怕是給蕭淡塵當內應顛覆落塵商會，也在所不惜。
“走！”
孫若和孫奕，幾乎可以說是彼此互相攙扶着下了樓。
父子倆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無他，只因他們要見的，非是旁人，而是，蕭先生！
說來，倒是也十分可笑……
早在大半年以前，蕭淡塵回江東，這些“高高在上的五大家首席”，對他嗤之以鼻，覺得他不過是十年後歸來的喪家之犬罷了，不成氣候。
即便是孫氏的公子孫奕，在面對蕭淡塵這個同輩人的時候，剛開始也覺得對方很容易收拾。
現在呢？
別說是孫奕，就連首席孫若，此刻要去見蕭淡塵，也就只有顫粟的份兒。
所謂有眼不識泰山，莫過如是！
……
“叩叩叩。”
包廂門口，林成東和林子豪，並沒有直接進去。
而是，率先整理儀容，然後才很小心的敲門。
站位也很講究，林成東站在最前面，林子豪只能居於後方，不可一同上前。
因爲：
林成東跟蕭淡塵，可以說是平輩論交，甚至於論起地位，蕭淡塵要高於林成東，這樣比起來，林子豪壓根沒有資格向前站哪怕一步。
倒也不是林成東勢利眼，如今天祺商會一切都得仰仗這位蕭先生高不高興，林成東當然得小心。
“進。”
直到房間裏，傳來了蕭淡塵略顯平淡卻帶有特色性的聲音，林成東方纔面露喜色，小心的推開門。
“蕭先生，真的是您吶！”
林成東呵呵笑着走了過去，倒是沒敢率先落座，反而是遠遠的衝蕭淡塵拱手欠身，笑道：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江東？怎麼也不差人說一聲，林某也好命人備宴替您接風洗塵吶。”
蕭淡塵見狀，只是笑了笑，揮揮手道：
“坐吧。”
蕭淡塵只是隨手揮了揮，看也沒看林成東，那般模樣，真的好似古代帝王招呼臣民落座一般。
這第一眼的氣勢，已經幾乎蓋過了林成東。
“好好。”
林成東連連點頭，坐在了這桌上最下的位置。
“蕭先生好。”
林子豪跟蕭淡塵問好一聲，卻沒敢言說落座，只敢站在自家父親身邊。
這就是如今，他們之間的地位差距。
早在當時天祺商會旗下孫氏得罪蕭淡塵的時候，林子豪尚可自視甚高的去讓蕭淡塵給面子讓他進去，那時候，他覺得蕭淡塵理應正視他。
可是那一次蕭淡塵沒有讓他進去，甚至沒有搭理他。
後來慢慢的，他一步一步，認識到了蕭淡塵的恐怖。
到的現在，甚至連蕭淡塵的一句迴應，也不奢望了。
因爲他知道……自己不配。
事實，也的確如此。
蕭淡塵沒有迴應林子豪，好似沒看見似的。
林氏父子也不敢造次，很快，林成東注意到了一邊大快朵頤沒停過的少女，便眯眼笑道：
“讓林某猜一猜，這位……是蕭先生的妹妹？”
蕭淡塵微微頷首，對夏初說道：
“這位是林會長，問聲好？”
他們可以不將對方放在眼裏，但是正常的禮節還是應該顧的。
林夏初也很懂事，停下了手裏的筷子，衝林成東笑了笑說：
“林會長好。”
“好好好。”
林成東呵呵直笑，想了想，就說：
“跟小姐初次見面，這也沒備份見面禮……”
想到這裏，林成東對林子豪說：
“去，到車裏將我前些日子拍賣會上拍下來的那塊翡翠拿來。”
林子豪微微一愣，要知道，那塊翡翠可是自家父親在拍賣會上花了大代價拿下的。
看這樣子，是要送給小丫頭當見面禮？
嘖嘖嘖，這小丫頭真是好命，換做旁人，可沒資格讓自家父親這麼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