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伶坐在輪椅上,轉着輪子,在牟聿的病房外來來回回。
黎昕和一衆黑衣人站得筆直,不知道蒼伶到底想做些什麼。
蒼伶憂思。
蒼家確實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是,就算是蒼懷舒將股份都轉讓給她,她也沒有辦法啊。
她就算是能在牟聿這裏坑到錢,她也不放心再把錢交到蒼懷舒手裏,以他的能耐,就算拿到了融資,也不一定能讓蒼家起死回生。
而她本身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她不把自己家敗光已經算好的了,哪裏懂什麼賺錢之道。
“你還打算在外面晃悠多久?”病房裏突然傳來牟聿的聲音,蒼伶一愣,他怎麼知道她在外面?
蒼伶還沒有想好自己的說辭,可牟聿發了話,就只能硬着頭皮推着輪椅進去。
牟聿纔剛剛換了藥,此時正光着上身坐在牀上,蒼伶一進去,就看到了那令人挪不開眼睛的腹部肌肉。
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停在門邊沒有行動。
“你的車輪子在外面來回了六次。”牟聿慢條斯理的拿起了一旁的病號服,穿在了身上。
“你連這個都聽得到,不愧是你。”蒼伶連忙給他點贊。
“別拍馬屁,說吧,有什麼事。”牟聿繫上了衣服的鈕釦,慢慢地走到她身邊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樁生意,不知道二爺您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
牟聿冷淡地聲音直接打斷了蒼伶的下文。
“我都還沒說呢。”蒼伶用大眼睛瞪他。
“能讓你在外面徘徊了那麼久的,還會是什麼好事?”牟聿挑眉。
蒼伶撅了撅嘴,雙手交握,沒有繼續看她。
“肯定是黎昕那個傳聲筒又告訴你了。”
“蒼家已經是個爛攤子,這麼多年的舊賬堆在那,就算是投再多的錢進去,也不會有所改變,明擺着的虧本買賣,我是個生意人,所以……”
“我沒說要你投錢呀。”不等他說完,蒼伶已是狡黠一笑,她眨巴着眼睛,推着輪椅與拉近了與牟聿的距離。
牟聿俯視着眼前的小女人,她一向鬼主意多,總覺得她又要開始坑他了。
“二爺,快坐。”蒼伶拍了拍他身後的牀板。
牟聿低頭看了一眼,聽她的話坐了下來。
“我可是聽黎昕說了,盛世的產業遍佈全國,各個行業都有所涉獵。而且,你這幾年,又讓段衡專攻地產業,光是你自己名下就有好幾個地產公司……”
蒼伶認認真真的分析着,她擡頭瞧着他,嘿嘿一笑,“所以,要不你去把蒼家公司給收購了唄?”
“收購?”牟聿倒是沒有想到蒼伶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可是你母親的產業,你真的願意,讓它落在我的手裏?”
蒼伶歪了歪腦袋,“那確實是我母親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可也正是如此,我纔想將它放在一個靠譜的人手上。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就算做了蒼家的董事長也沒有辦法讓它在南市繼續發展,可是你不同,你可是牟二爺耶。”
“能夠讓一滴水長久存在的方法,就是讓它匯入大海。所以,還有什麼比讓蒼家公司成爲你名下子公司更好的辦法呢?”
牟聿嘴角側揚,“你打得一手好算盤。”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知道二爺你財大氣粗,一點小錢不放在眼裏,但是你也知道,現在錢財解決不了蒼家的問題。背靠大樹好乘涼,二爺,你就讓我靠靠唄。”蒼伶拉住了牟聿的袖子,輕輕地搖着。
“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那父親可不一定會贊同你的做法。”牟聿也瞭解蒼懷舒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他知道蒼伶現在在計算着將蒼家賣掉,估計立馬就要提着刀殺過來。
“他贊不贊同根本就不重要。”蒼伶傲嬌地揚起下巴,“等我從他手裏把股份拿過來,我就是公司的決策人,而且,我瞭解他,只要公司贏了利,他把錢拿到手了,還能有什麼說法、只是,爲了確保我能順利的拿到股份,還需要二爺再幫點小忙。”
牟聿眯起了眼睛。
“斷了蒼家所有的退路,我要讓我那爹,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可以相求的人。”蒼伶笑得無比燦爛。
牟聿環着胸,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坑起爹來,毫不手軟。”牟聿還以爲她會死纏爛打的問他要錢,他甚至還想好了要她以身抵債,而如今,她將蒼家賣到他手裏,好像,他也並不是很虧?
“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啦?”蒼伶也沒問他願不願意,蒼家雖然在南市比不上盛世的聲望,可好歹當年也是進入南市十強的公司,她都找黎昕打探過了,牟聿在服務業的發展一切順利,地產業一直是段衡在打理,並沒有像Nova一樣有個叫得上名號的品牌,所以,他若是收購蒼家,也算是能讓他在南市的地產業上迅速佔領一席之地。
“你都已經把條件開好了,我能拒絕嗎?”牟聿的臉上有淡淡地笑容。
蒼伶這丫頭是頭小狐狸,雖然明顯是做足了功課來的。再說了,他怎麼可能會拒絕她?
“還有一件事……”蒼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水汪汪的盯着他,帶着一些討好的神色,“你看,我都在這住了一個星期了,設計大賽的第二輪都已經要結束了,我這次的設計稿也入了圍,雖然有蘇小橙一直在幫我看着,可是,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作品,我也不好老是勞煩她,所以……咱們要不出院吧。”
“出院?”牟聿的神色變了變,“你的傷還沒好全,出了院又能做什麼?敬業雖好,可盛世不需要你如此身殘志堅。”
“你看我自從到了醫院,你天天派那麼多的黑衣人守着我,我的行動範圍就只能在我的病房和你的病房之間,真的太無聊了!”蒼伶覺得自己就像變成了一個犯人,這樣下去,她沒有被牟正霆的人害死,反而是被牟聿給悶死了。
“也不是不可以。”牟聿沒有拒絕她,“不過,你暫時只能在家呆着,上班的事情,得等你好全了再說。”
蒼伶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腳,無奈地嘆了口氣。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等她好全了,黃花菜都涼了。她可還想着要去參加米蘭時裝節呢。
說辦就辦,蒼伶跟牟聿說了要出院,很快,他就已經吩咐儲池去給他們辦出院手續。
蒼晴在牀上睡了好幾天,有了新的打算也算是終於有了一些動力,自己出了病房,在醫院裏四處走走。
只是,剛到大廳,她便看見了手裏拿着一堆單子的儲池。
蒼晴眼前一亮,朝着他走了過去。
“儲助理,”蒼晴步履蹣跚,滿心歡喜,“你怎麼會在這裏,是二爺要你過來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