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能曬脫一層皮來。
楚雲帶着王蔚燃和王小稚走向了下山的路。
鳳凰祠院子裏的屍體就任由他們在夏天裏發臭,沒一會兒,就吸引了一批蒼蠅,圍着屍體嗡嗡亂叫着。
在楚雲他們剛走出鳳凰祠,有一個着一身休閒T恤的傾城美女從鳳凰祠供奉的飛鳳娘娘神像背後走了出來。
她叫諾蘭,從不把武者放在眼中的修真者。
她的上肩鼓鼓的,漂亮的臉上見不到絲毫血色。
“這個傢伙的武道修爲,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難不成,已經踏足築基境了?”
見到楚雲離去的方向,諾蘭心有餘悸,眼睛裏寫滿了忌憚。
蒼山陳氏,在武者圈子裏是赫赫有名的勢力。
陳氏太極遍佈全國,門人弟子多不勝數,但盡得真傳者,只有陳家嫡系。
她曾經出來歷練,承影劍派的長輩曾告訴過她,武者雖然比不過修真者,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其中,蒼山陳氏就被着重點名提起過。
然而,現在的蒼山陳氏家主陳慶田,以及赫赫有名的陳家五傑已然全部喪命,皆死在楚雲手中。
整個戰鬥過程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從頭到尾都是直接碾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尤其是此人在二十多天前,只是利劍一小兵,連他的隊友死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辦法保護,在這短短二十多天的時間裏,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他變得如此厲害?
“看來,我真的得通知師門長輩了。”
諾蘭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肩膀上還纏着繃帶,被楚雲造成的創傷,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
下山的路,格外漫長。
小朋友走了沒一會兒就在喊累,楚雲抱着她,以真氣驅散天氣的炎熱,往山下走去。
王蔚燃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即使在對付趙飛的時候就見到過楚雲的身手,她依舊覺得震撼。
對付趙飛的時候,只能算是教訓小混混,而對付剛剛那五人的時候,他是真的殺了人。
五條鮮活的生命就在她的眼前消逝,她現在沒有崩潰,已經算是心理素質超強了。
一路上,除了王小稚那咿咿呀呀的聲音,楚雲和王蔚燃都顯得很沉默。
走到中途,一行人搭了一輛順風車,在飛鳳山山腳下找了個飯店喫飯。
很沉默的午餐,直到飯喫完,付了錢之後,楚雲纔對王蔚燃說道:“我有事要辦,待會兒你們自己打車回去。”
“別丟下我們!”
王蔚燃身子一顫,連忙央求道。
她是真的害怕了。
有楚雲在一起,她會有安全感,無論他是一個怎樣的人,起碼他不會傷害自己。
她也想明白了,她被綁架到鳳凰祠,十之八九和楚雲有關係。
那五人,顯然是爲了對付他而把她們給綁過來的。
楚雲聞言,說道:“我老家那邊出事了,得回去一趟。”
“別丟下我們!”
王蔚燃再次央求着。
“嗯。”
楚雲不再拒絕。
剛被綁架的母女,小孩兒還好,不記事,忘得快。
王蔚燃就不行了。
從來沒有遇到過綁架,也沒有見到過殺人場面的她,現在是真的在崩潰的邊緣。
在自己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這對母女幫了自己一把,自己又怎能在她們受到驚嚇的時候,扔下她們不管?
王蔚燃有車,但是是放在竹園小區的。
打了輛車返回竹園小區之後,楚雲便駕駛王蔚燃的奔馳C200,帶着這對母女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其實楚雲還沒有打算這麼快回家的,他不知道見到自己父母,該說什麼。
兩世爲人,時間線看似很短,實則不知道長達什麼地步了。
爲人子十六年,十六歲之後的生活是在利劍度過的,平時很難有回去探親的機會。
之後是在那個南柯一夢的世界之中稱尊做祖,在這個世界所有的記憶,若不是穿越回來,他都快忘記了。
車輛行駛在涼冀高速上,以時速160的速度行駛,見車超車。
車上,王蔚燃坐在後座,看着這幾乎算是起飛的車速,被嚇得死死抓着車門把手,不敢鬆開。
王小稚有些暈車,上車之後,就開始睡覺,倒是沒有什麼察覺。
“你……你能開慢點嗎?”
王蔚燃實在是受不了現在的車速,忍不住出言提醒楚雲。
“車速過快,有些危險。”
“放心,就算有危險,我也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楚雲沒有任何減速,現在他是在和時間賽跑。
陳蒼燕說,她已經派人前往自己的老家去找自己父母去了。
他得趕在陳蒼燕的人趕回自己老家之前,先一步抵達,以保證自己的父母不會出什麼事情。
得到楚雲的回答,王蔚燃懸着的心稍微舒緩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放不下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他們爲什麼要對付你?”
她提起勇氣問出這話,問出來之後就後悔了。
電影裏不是說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嗎?
而且,非親非故的,自己爲什麼要去打聽他的事情?
楚雲道:“好人。”
王蔚燃聞言,愣了愣,沒再繼續問下去。
……
冀州周安縣,隸屬於冀州武平郡,楚雲的老家所在。
高速直達周安縣,在歷經八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楚雲抵達周安縣,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和臨江的燈火輝煌相比,周安縣的夜景倒是遜色了許多,但夜裏的熱鬧繁華,倒是一點都不遜色於臨江。
八十萬常住人口的周安,工業區沒有多少,娛樂項目卻格外發達。
周安人的日常離不開麻將、喝茶、龍門陣。
在縣城裏草草的吃了一頓飯之後,楚雲又驅車前往自己的家,周安下轄的清河鎮。
得益於這些年房地產的蓬勃發展,原本楚雲那在鎮邊邊的老家有幸被拆,一百多平的老房子被佔,開發商賠了兩個門面和四套住房,勉強算是拆二代。
驅車走到家門的時候,家裏的麻將館和小賣部還在營業。
小賣部的吧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的小姑娘正在玩遊戲,嘴裏時不時的蹦出幾句髒罵,完全沒點淑女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