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來到臨時市場上,趁着沒大有人,呂冬先去公用電話亭給呂春打了電話確定他今天上班,大部分時間帶人在大學城南半截巡邏。
大學城外來人口暴增,巡邏警車出動頻率,直接關係到治安好壞。
呂冬回到攤位前,拿出準備好的一些東西,跟喬衛國說了下昨晚想好的策略。
雖然心底認爲真的可能性不高,更多屬於盡人事聽天命,但必須謀定而後動。
萬一真的,能給呂春一巨大助攻。
但不管是真是假,呂冬首先要確保安全,一是他和喬衛國的安全,二是周圍人的安全。
人命關天!
呂冬跟三十多米外賣瓜子花生的老劉說好,讓喬衛國坐在他攤位後面。
“如果人來了,我會連着舉雙手伸懶腰。”呂冬先給喬衛國一個大號軟草帽:“你自個找機會觀察。”
喬衛國草帽戴在光頭上:“我曉得。”
呂冬又把一根棍子遞給喬衛國,上面拴着根紅布條:“確定是喬克力,舉起有紅布條的這頭,不是的話,舉起另一頭。”
喬衛國接過來,舉起兩頭挨着試了下:“我會盯緊。”
他轉身就要去老劉那邊,呂冬抓住他胳膊,叮囑道:“衛國,天大地大沒自個命大,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別衝動,我不叫你,你待在那別動!”
喬衛國保證道:“我聽你的。”
呂冬拍了下他肩膀:“沉住氣,耐心點。”
喬衛國點頭,去了北邊老劉的攤子。
這件事,除了他們倆,沒人知道。
呂冬回到攤位前,整理可能用到的物品,昨晚新抓的癢辣子裝在硬質煙盒裏,塞進褲子口袋中,一根手臂長的棍子放在車斗邊,隨手就能抓起來。
這當然是萬一的準備。
就算人真是喬克力,也不能在這動手,他也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專業事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呂冬給自個的定位非常明確,就一個打探和傳遞消息的。
陸陸續續有攤位擺下,老趙父女也來了,早餐時間開始上人,大部分是工人,學生屬於少數。
呂冬瞪大眼睛觀察,昨天那倆人裏面,老秦普普通通,屬於塞人堆中找不出來的。
但小金臉上那疤很顯眼,只要從他這過,肯定不會錯過。
早晨沒有啥動靜,呂冬很有耐心,着急也沒用。
跟這段時間一樣,早晨八點剛過,於明帶着一名聯防隊員來到市場,開始例行巡邏。
進入市場,於明先問呂冬:“有情況沒?”
呂冬正在收拾衛生,笑着說道:“沒有,挺正常。”
和之前一樣,他臉上掛着禮貌的笑,但話不多。
於明一路往北,邊走邊問,偶爾也會停下來,跟一些攤主多說幾句。
大學城工地太多,不知道昨天那倆人來自哪個工地,呂冬只能姜太公釣魚。
這個臨時市場名聲漸漸顯露,今天又有仨賣東西的入駐,地攤數量上了四十。
市場南邊來了一對老夫婦,七十歲顫巍巍的老奶奶,牽着個帶墨鏡拿二胡的老爺爺。
焦守貴先看到,有些氣:“討錢的喪門星來了!”
趙娟娟看着他笑:“焦哥,你做做貢獻,去把他們擋住?”
話是這麼說,但願意在這擺攤子賣東西賺錢的,大都屬於本分生意人,求的是財。
五毛錢,和可能帶來的巨大的麻煩,選哪個?
於明這時從北邊回來,看到老爺爺和老奶奶,一陣頭疼,但毫無畏懼,直接迎了上去。
該負責的事不可能逃避。
呂冬隔遠了看,不知道於明說了啥,老奶奶牽着老爺爺顫巍巍走了。
中午同樣平安無事,一切都很正常。
呂冬的生意仍然好到爆,早上中午加起來,賣了近300個滷肉燒餅。
一點半多,不再上人,呂冬大致有所猜測,昨個倆人五點左右出現的,可能這是他們的休息時間和飯點。
大學城緊張建設,很多工地時間緊任務重,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工人分兩班倒。
呂冬收拾完攤子,給喬衛國送了飯和水,告訴他抓緊時間處理下個人問題,人可能在4點半以後出現。
趙娟娟注意到了,呂冬回來時,她笑着問道:“冬子,你跟衛國搞啥呢?神神祕祕的。”
呂冬回以笑容:“沒啥,做個試驗。娟姐,你就當衛國沒來,今個別提他,成不。”
趙娟娟疑惑,仍然笑:“好來。”
四點半多,昨個倆人沒出現,倒有個熟人找過來了。
呂冬看着穿一身耐克,還戴着頂耐克帽的杜小兵,問道:“老杜,今天咋有空?”
杜小兵笑得陽光燦爛:“學校裏總是聽人說你賣的東西好喫,今天正好有時間,過來嚐嚐。”
呂冬戴上廚師帽和口罩,水桶洗手:“等會,我給你做一個。”
“這一套裝備行!”杜小兵上下打量呂冬:“看起來挺專業。”
他掏錢:“多錢?”
呂冬說道:“我請客。”
杜小兵堅持:“你這幹買賣,我不能不
給錢。”
呂冬大致瞭解這人:“行,你給我一塊五。”
杜小兵翻出1塊5毛錢,放進錢盒裏,說道:“你生意挺好?青照百年小喫的名號,在體育學院都傳開了。”
呂冬笑:“主要競爭對手少,大學城可以買到的特色小喫有限。”
放十幾年後,這滷肉燒餅即便味道可以,也不可能達成如今的效果。
杜小兵接過呂冬遞來的燒餅,咬了一口。
他打記憶以來,生活就不錯,好喫的東西不知道吃了多少,這燒餅喫下去,確實挺香、
嚥下嘴裏的食,杜小兵又對呂冬說道:“我剛換了手機,記下我手機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就打電話,千萬別跟我客氣。”
“行!我不跟你客氣。”呂冬開句玩笑:“上學就能買手機,有錢人。”
杜小兵實話實說:“有錢的不是我,我就是個學生,根本不懂賺錢,哪像你,比我小好幾歲,都自力更生了。”
呂冬說道:“可別羨慕我,這都生活所迫。你看看你,再看看我,跟你一比,我黑的像非洲來的。”
杜小兵開玩笑:“非洲人可沒你白。”
呂冬沒接他的話,目光瞥到市場入口,倆明顯工地上的人過來,一個面色黝黑大衆臉,一個瘦的脫形,臉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