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氣功神話在逐步破滅，但這年頭學武熱潮不減，想要學真功夫的人數之不盡，就連宋娜和李文越這樣的在校大學生，受到大環境的影響，都認爲傳統武術遠比別的搏擊更加厲害，只要能夠練好，飛檐走壁和四兩撥千斤之類的都不在話下。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話，這種環境下說出去，周圍的人會笑你沒見識。
曾經的武林掌門人大會如今在某個地方一開，絕對能上當地電視臺和喉舌報紙的頭條。
相比之下，散打和自由搏擊之類的市場，要小得多。
進了一個室內場館，拉起條幅的地方擺着兩張桌子，有個三十多歲的平頭男人站在桌子旁邊，正跟坐在桌子後面的倆學生說話。
宋娜悄悄說道：“那個就是苑保山，參加過全國級的散打比賽，省內比賽拿過前三名，體育學院公認最能打的，也是我健美操課老師的對象。”
呂冬略微打量，苑保山1米75左右，長得格外敦實，哪怕穿着長袖體恤衫，隱隱也能看到粗壯的胳膊。
這種人看外型，就知道是有把子力氣的。
呂冬上學時打慣爛架，自個的切身體會，空手打起來，力氣小的打人五六拳，趕不上力氣大的人回上一拳。
那五六拳可能把人打得鼻青臉腫，但人揍回一拳，可能就爬不起來了。
宋娜來到桌子前，打招呼：“苑老師好。”
“你好，小宋。”苑保山認識宋娜，說道：“你不練健美操，打算改練散打？”
宋娜笑着說道：“不是我，是我這兩位朋友。”她簡單介紹：“這是呂冬，這是喬衛國。”
呂冬很有禮貌，隨着宋娜喊：“苑老師好。”
喬衛國跟着呂冬喊：“苑老師好。”
“你好，你好。”苑保山笑着點頭，略微打量這倆人。
叫做呂冬的身高體壯，面相憨厚，手大腿粗胳膊粗，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個力氣大的。
另一個喬衛國個頭不高，留着個大光頭，不大像好人，一雙眼睛老在自己身上打轉，好像在探究什麼。
苑保山問道：“你們想學散打？”
呂冬笑着回道：“喬衛國想學，我主要過來看看。”
苑保山的目光落在喬衛國身上，雖然對喬衛國的天生惡相印象不好，但也沒說拒絕的話。
這個宋娜，他聽媳婦說起過好幾次，媳婦挺喜歡這個學生，爲人漂亮大方不說，還好學上進，媳婦說她身體柔韌性特別好，練起健美操和瑜伽來，上手特別快。
他這是收費教人，嚴格說就是培訓班，過段時間租到場地，還要搬出學校去，宋娜介紹人過來，也是一份人情。
苑保山看看喬衛國手，問道：“練過？”
喬衛國說道：“練過幾年武。”
苑保山微微點頭，這是有基礎，不過他作爲大學老師，有一定的責任感，看向呂冬，特意問道：“你們是學生？”
聽到這話，呂冬略一琢磨就明白苑保山意思，沒辦法，人剛認識的情況下，首先看的永遠都是外表。
衛國的形象，只能說一言難盡，畢竟能把四十多歲當街撒潑打滾的潑婦嚇跑的人，不是蓋的。
這老師挺負責，貌似擔心教個壞人出來。
呂冬笑着說道：“苑老師，我們做生意的，中心路口開了個呂氏麻辣燙店，黑……宋娜也有投資，我們店是警民治安聯防共建單位，衛國協助警方抓到過倆殺人通緝犯，還拿過見義勇爲表彰，其中一個殺人犯還有團隊成員在逃，學點東西主要是爲了防身。”
這要說是爲日後上少林挑山門，人能收？
宋娜也琢磨過來，說道：“苑老師，我能擔保。”
苑保山說道：“沒這麼嚴重，我就隨口問問。”
喬衛國始終不說話，一直在盯着苑保山看，似乎不太相信苑保山。
看看苑保山，再看看呂冬，不知道爲啥，他總感覺這人可能連呂冬也打不過。
喬衛國想到啥說啥，低聲對呂冬說道：“我覺得他打不過你。”
呂冬汗顏，衛國這感覺太不靠譜了，人拿過省內散打前三，哪怕比賽有水份，也稱得上專業級的高手。
業餘的打專業的，這不開玩笑嗎？
放眼全國，整天在電視臺和報紙等媒體上蹦躂的掌門和大師們，包括細細體味臺吹上天的傳統高手，估計在人面前，沒一個撐得住。
又有一些報名的人過來，那倆學生去接待。
喬衛國不掩飾想法：“苑老師，我想跟你比比。”
苑保山笑了，看看那幾個諮詢報名的學生，說道：“也行。”
這個室內場館比較寬敞，苑保山從個櫃子裏取出兩套護具，那些學生見有人比試，連忙過來圍觀。
苑保山一套護具給喬衛國。
喬衛國看看頭罩和全套：“我不用這些。”
呂冬說道：“戴上！戴上！做好保護！”
他擔心喬衛國受傷。
就臨時試試身手，也沒那麼多講究，等喬衛國脫掉外套，呂冬和宋娜幫他戴上拳套和護具。
“小心點。”呂冬叮囑：“這人很厲害。”
喬衛國相信呂冬，當即點頭：“曉得。”
苑保山那邊在做準備，伸腿拉胳膊做熱身。
再看呂冬和喬衛國這邊，啥準備動作都沒有。
專業和業餘的，差距一目瞭然。
有個學生過來簡單叮囑幾句，一場臨時比試即將開始。
苑保山和喬衛國走到場地中間。
場地邊上，宋娜問呂冬：“沒事吧？”
呂冬說道：“沒事，苑老師這樣的，肯定知道分寸。”
一個學生喊了開始。
喬衛國很謹慎，擺出自個的起手式，再看對面，苑保山雙腿分開，略微前後站立，雙拳一前一後擺在面前。
感覺無論從哪個地方打人腦袋，都能被第一時間架開。
電視上經常放拳擊賽，喬衛國覺得這像那些練拳擊的架勢。
“來！”苑保山衝他喊道：“試試身手。”
喬衛國按照武校學的套路，上前一步就打，苑保山步伐靈活，輕鬆躲開，喬衛國再攻，苑保山再躲。
連續好幾下，喬衛國都沒打到苑保山。
呂冬看了，心說幸好自個沒下場……
喬衛國進攻連連受挫，有點着急，擡腿就踢。
教練說過，拳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