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小男孩看着瘋女人喃喃地呼喚，張開手臂就向她撲過去。
瘋女人下意識的做出回頭的動作之後，臉上又露出茫然的神色，她看不到她的兒子，在她混亂的思緒中，她會覺得，我在騙她。
所以，她轉頭就想繼續糾纏我。
小男孩怔在了，呆呆地站在瘋女人身後。
剛剛滿臉期盼看向他的媽媽，這會兒又轉過身，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
媽媽，又不理他了……
小男孩滿臉迷茫又悲慼的模樣，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那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啊！
我惡狠狠地看向瘋女人，伸手就把她抓撓我的手給制住，隨後，一巴掌狠狠地向着她的臉上甩過去。
“啪！”
清脆的一聲巴掌聲，在安靜的大廳裏甚至帶起了迴音。
瘋女人被我打傻了，愣愣地半跪在那裏。
我坐在地板上，指着她身後，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低吼。“你不是口口聲聲想你兒子麼，他現在就在你身後，張開手臂想要擁抱你。可是，你卻對他不理不睬，你知不知道他多難過！”
瘋女人臉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她抱着腦袋，用力地搖頭。“你騙我，你騙我，我兒子早就死了，被那個庸醫給治死了。”
我冷冷地嗤笑，指了指她腳邊仰臉眼看着她的小男孩。
“他就在那裏，剛剛一直在幫你打架，現在就眼巴巴地看着你，難道，你就不想好好抱抱他麼？”
我看向小男孩，他剛剛還兇狠地要幫媽媽打我，這會兒已經轉移了注意力，眼裏只有他的媽媽。
我無聲嘆息。“你看不到他，不代表他不存在！”
瘋女人呆呆地看着我，神情已經不再那麼瘋狂，而是多了脆弱的渴盼。
只不過，那期盼，像狂風中的一豆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看看圍觀的人依然不敢靠近，遠遠地瞅着這裏，咬咬牙，我壓低了聲音。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能夠看到你的兒子，他是不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小T恤，下面配着一條黑白格子的揹帶褲？”
瘋女人的眼睛突然瞪圓了，探手就抓住我，聲音都在顫抖。“妹，妹子，你真能看到，真能看到我兒子？”
我點點頭，低眸，對上小男孩同樣寫着渴盼的眼神。
他已經三四歲了，能夠聽明白我的話，自然知道他和他的媽媽交流溝通的希望都在我身上。
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了開始的瘋狂猙獰，乖巧地偎在女人身邊，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小孩相同。
可是我卻怎麼也忘不了剛剛他兇狠的模樣。
那樣不顧一切的兇狠，有着孤注一擲的瘋狂，讓人心驚。
“妹子，你能看到他，你一定是大師，求你讓我也看看他吧！”
我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目光從女人瘦的沒幾兩肉的身上掠過。
人爲陽，鬼爲陰，本就是不同世界的生物，如果硬是要相見的話，必須是人身陽氣極弱之時，或者將肩頭兩盞陽火暫時熄滅，再把牛眼淚或者端午甘露抹在眼皮上。
那樣，就能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