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
帝北冥的身份手段，何須派人監視我。
若我身邊真的有他的人，目的也應該是保護我吧。
雖然跟帝北冥才認識短短一個多月，但是我對他就是有這樣的信心。這種感覺來的很莫名，但是，我卻堅信。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馬上拉下臉來道歉，似乎，有些說不出口。
帝北冥臉上的笑容已經散了，剛剛瀲灩春光的臉，這會兒變成了秋末，颯颯寒涼。
我看看他，欲言又止。
咬着嘴脣，心裏催促自己，道歉啊，趕緊道歉了！
可是，對不起三個字就像是封到嘴裏一般，怎麼也吐不出來。
帝北冥凝着我，似乎也在等待我說什麼。
四目相對了半天，都沒有開口，一片尷尬的沉默。
帝北冥磨牙，忍不住擡手，用力地叩了一下我的額頭。“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虧我擔心你，巴巴的派了人護着你，你就是這麼猜度我的心意！”
他開口打破了沉寂，尷尬也就沒了。
我的歉意，也很順當地出口。
扁扁嘴，我眨眨眼睛，眼神相當無辜。“我剛剛只是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並沒有真的以爲你監視我。那個，是我錯了，對不起……”
帝北冥眸光變得越發柔和，突然張嘴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在我的驚呼聲中，他嘆息一聲。“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我算是被你喫的死死的。打，捨不得，罵，捨不得，就連你受一丁點的委屈，也是同樣捨不得！”
帝北冥似抱怨似委屈的話在耳邊響着，我的脣角控制不住地往上勾。
嫵媚橫波地白了他一眼，我嬌嗔地哼了一聲。“一定是你上輩子欠我的，所以這輩子來還！”
帝北冥的眸光驀然一縮，瞳孔裏像是被針紮了一般。
臉上寵溺的神情，也在一瞬間僵住了。
“上輩子欠你的麼……”
他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語氣意味難明，眸底暗光流轉。
我看着他，心裏有些不安。
剛剛隨口閒聊的時候沒有多想，這會兒聽他這樣唸叨了這麼一句，冷不丁地就想起他從最開始就念念不忘的千年之前。
這是我梗在心裏的一個梗，之前因爲這個梗，一直想要跟帝北冥撇清關係。
可是不知不覺的，竟是已經習慣了他，也不小心，忽略了他念念不忘的千年之前。
我微微地咬着嘴脣，心裏說不清的滋味。
“確實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我正心思煩亂的功夫，帝北冥竟然吐出這樣一句帶着嘆息的話，當時就讓我驚呆了。
他說什麼？
堂堂鬼帝，竟然說上輩子欠我的。
這什麼節奏？
不，不對，他說的，應該不是我，而是他念念不忘的千年之前的那個人。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帝北冥會說這樣的話？
我心裏有些慌，怕帝北冥說出更多動搖我的話。
抿脣，我退開兩步，低眸看着腳下的水泥地。“帝北冥，很晚了，我要回宿舍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晚安！”
說完，我不等帝北冥迴應，轉身就往宿舍跑。
身後，一直能夠感覺到帝北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