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心裏的那點悶氣已經被我徹底遺忘了,我忍不住伸手去扯了扯他的頭髮。
“帝北冥,你把頭髮剪了?”
我相當可惜地看着手裏實實在在的短髮,有些心疼。那麼一頭漂亮的長髮,怎麼就這麼狠心地剪了呢。
帝北冥發動車子,車子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匯入車流。
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對着我流光溢彩地一笑。“沒有剪掉,我恢復鬼王身份的時候,長髮就會回來。”
“還能這樣!”
我驚愕之後,放心了,只要那頭長髮沒剪掉,我就能摸摸,肖想一下。
帝北冥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輕輕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七七喜歡我的頭髮,我怎麼會剪掉。更何況,我還要和七七結髮白頭,怎能剪掉。”
結髮白頭……
我默默地咀嚼着這兩個詞,心裏有些莫名的酸澀。
結髮有三層含義。
第一是指束髮,古代人成年之後開始束髮,因而結髮指成年;第二是指成婚,古代人新婚夜要男左女右共髻束髮;第三是指妻子,結髮妻子便是從此而來。
帝北冥這樣說,是認定了我是他的妻麼?
可是,冥雨曾經說過的沐七夏呢,她又是什麼身份!
心裏複雜地翻涌着不同的情緒,我默默地收回手,低頭揪着懷抱裏的花,沒回應。
車裏陷入沉默。
隔了一會兒,帝北冥的聲音響起。“七七,你喜歡看電影麼?”
“不喜歡,我要回宿舍!”我有些悶悶不樂的聲音響起,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真的有幾分賭氣的味道。
我心裏忍不住罵自己矯情,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承認,我動心了,我有些喜歡帝北冥,我沒辦法像最初那樣堅決地拒絕帝北冥的親近。
可是,理智卻告訴我,我只是沐七夏的替身,在帝北冥的眼裏心上,我只是沐七夏。
我能夠接受帝北冥是一個鬼,我能夠放縱自己談一場鬼和驅魔師之間沒有未來的戀愛,不問以後不問將來不問是否能夠天長日久。
但是,我接受不了自己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的自尊,我的驕傲,都不允許我把自己放得這麼卑微。
理智如此清醒,情感卻讓我如此糾結。
面對帝北冥,我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沒辦法泰然自若,想靠近,又想遠離,如此矛盾,讓我無比掙扎。
帝北冥卻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糾結,只是寵溺地看着我,彷彿我是無理取鬧的小丫頭,而他,無盡包容寵愛。
“七七,不喜歡看電影,那你想要怎麼約會。”
啥啥啥?
約會?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帝北冥的話,又一次讓我轉移了注意力。
不是我變化快,是帝北冥的炸彈威力太大,我被炸暈了。
帝北冥一轉方向盤,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順順當當地停好。然後,他轉頭,含笑看着我。“七七,我們去約會吧!”
我相當無語地看着帝北冥,指了下週圍已經完全陌生的壞境。“你都已經把我拉到這裏來了,現在纔來徵詢我的意見,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