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收拾好之後,坐到牀邊準備睡覺。剛要把鞋脫掉,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
難道是他大半夜的不睡覺,想要聊聊天?
我心裏這樣想着,並沒有覺得不合適。
之前我們在山林中露宿的時候,經常聊天到深夜。
他似乎對於禮教大防不怎麼了解,我雖然瞭解,但是身爲江湖兒女,也沒有那麼在意。
所以,我和他總是天南海北地聊天到很晚。
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很美好。
無論從哪一方面聊起來,我們都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如果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我和他之間的感覺,那就是,契合!
走到門邊,我低聲詢問。“誰呀?”
門又被敲了兩下。“七七,是我!”
姑姑!
我驀然瞪大了眼睛,趕緊打開房門,驚喜地看着去而復返的姑姑。
“姑姑……”
我期待地看着姑姑,想知道是不是她想通了,不再逼我去接近鬼界****。
姑姑臉色很淡然,嗯了一聲,直接越過我走進房間。
我趕緊關上房門,給姑姑倒了一杯茶放在手邊,然後規矩地坐到旁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姑姑拿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飲着,眉頭微蹙。
好一會兒,姑姑擡眸看向我,一臉嚴肅。
“七七,你還記得之前姑姑問你的問題麼,如果你在意的人,和你的信條發生衝突的時候,你是選擇心懷天下不顧兒女私情,還是會放棄你一直以來的信條,選擇維護那個在意的人。”
我的心裏驀然涌起一股不安。
比第一次聽到姑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心驚肉跳的感覺。
爲什麼姑姑舊話重提?
我有些凝重地看着姑姑,眉頭不自覺地揪成一團。
姑姑臉色更加冷沉,目光冰涼地盯着我。
“七七,你還記得你的回答麼!”
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
我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選擇大義滅親,我不會讓他犯下這樣的彌天大罪。如果能夠做到,我會親手殺了他。
並且,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殺了他,然後自殺。
全了我的正義,亦不負他。
“七七,說話!”
姑姑突然提高了聲音,聲色俱厲。
就像我小的時候,姑姑教導我的時候那樣。
一瞬間,我似乎變成了小孩子,仰望着姑姑,接受她的教導。
於是,下意識地便回答。
“記得!”
“記得就好,現在,我很慎重地告訴你,你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鬼界的****。”
“我身邊的年輕人?”
我疑惑地重複,不解地看着姑姑,不明白她在說誰。
姑姑皺眉,不悅地看着我。
“七七,你不要跟姑姑裝傻,這兩天一直跟着你一起的那個年輕人,是叫北冥吧!你是否知道,他的名字是北冥,他的姓氏卻是帝。帝,是鬼界鬼帝一脈的傳承姓氏!”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姑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姑姑說什麼?
北冥是鬼界****?
對我笑得熱情燦爛,爽朗無比的北冥,是鬼界****!
怎麼可能!
姑姑卻不給我反應時間,咄咄逼人地追問。
“七七,你會不會如你所言,爲了天下,爲了百姓,爲了正義,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