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姨慢慢地轉頭，眼底是苦澀的光芒。
“很難以相信麼，可這就是事實。若非如此，我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活過千年。若非怕那些人傷害我的……我又怎麼會……”
北姨說着，目光落在鬼後身上。
鬼後微抿嘴脣，避開北姨的目光。
北姨澀然地笑了，轉開頭。
我卻突然覺得，北姨掃過鬼後和帝北冥的目光若有所指。
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帝北冥人鬼混血兒的身份，我一定不會懷疑。
可是，有了之前在北冥之境的經歷，知道了帝北冥的身份，對北姨的種種異樣，我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猜測。
這會兒再看北姨的說話做事，也就有跡可循了。
帝北冥，應該就是北姨的兒子無疑。
之前我一直猜不透，如果帝北冥是北姨的兒子，爲什麼他會在鬼帝宮長大。
我沒有惡意地猜測鬼後，因爲宋問說起鬼後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樣的女子，夫君都寧願不要，不會用惡劣的手段對付北姨。
現在卻似乎有些瞭解了。
如果北姨當時就被做種族融合試驗的人盯上了，在無法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更不用說保護幼小的孩子了。
把孩子送到鬼後身邊，讓鬼後撫養，確實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至少，孩子是在他父親身邊長大。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北姨沒有尋求帝九霄的保護。
帝九霄是鬼帝，護着她，應該不難吧。
一個謎團弄清楚，又一個謎團出現，我腦子已經糊成了一鍋粥。
不過，這些想法極快地從腦海中飄過。
我現在更重視的，是老爸的情況。
如果北姨被人作爲試驗品，那麼，老爸的情況，她可能是最清楚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救老爸。
殷切地看着北姨，我期待從她那裏，得到好消息。
北姨也只是感嘆了一下之後，就瞬間恢復了平靜。
她並沒有打算認帝北冥。
看着結界球，北姨聲音痛恨。
“種族融合的試驗，從未停止過，千年前，我被一些人抓住之後，就被嘗試着做了人鬼的融合。我因爲一些特殊原因，對於鬼氣並不那麼排斥，只不過，最初試驗之後，我極爲虛弱，幾乎差點死在試驗之中。我假裝配合，找機會逃了出來，在萬鬼峽一呆就是千年。其實，那些人算是成功了。我的身體，即有人的潛力，又有鬼的特性。”
北姨淡淡地陳述着，聽在我耳中，卻更像是在和帝北冥解釋。
解釋身爲母親的她，爲什麼一千年來，從不曾出現在他面前。
爲什麼會拋下他，成爲一個不合格的母親。
我覺得心裏有些澀。
北姨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就像是老爸一樣。
爲了孩子，寧可承受分離之苦。
只是，他們未曾想過，孩子是否願意承受這樣的付出。
“其實所謂的種族融合試驗，就是把其他種族的特性融入到人體之中，讓人體擁有其他種族的特性。我當初融入的，是鬼氣，而你父親，則是融合了魔氣。就他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融合魔氣相當多，等他把結界球裏的魔氣全部融合之後，他必然擁有魔族的不死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