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然看向帝沖霄。
之前帝沖霄出現的時候，我就問過帝九霄的下落，他沒有告訴我。
看來，是跟北姨說了。
只不過，他對北姨的心思昭然若揭，爲什麼會告訴北姨帝九霄的事情？是有什麼陰謀，還是跟北姨談了什麼條件？
我腦子裏念頭不斷地翻轉，卻也得不到結論。
不過，只要帝九霄的靈魂還在就好，說不定，真的可以讓鬼後撐下去。
我擔心地看着鬼後，祈禱着。
鬼後盯着北姨，眼底顯露出急切。“真的？他真的還存在？”
北姨重重地點頭。“是，他還在！”
鬼後瞬間變得精神了許多，眼睛燦亮，身子甚至有力地支撐起來。
我的心驀然向下沉去。
鬼後如果一直氣若游絲地吊着，還會讓人覺得她能撐下去。此刻的模樣，我卻心驚，莫名的想起迴光返照。
“母后……”
我呢喃着喚了一聲，捂住嘴脣，不讓自己烏鴉嘴。
似乎不說，不去想，就不會真的出事。
鬼後抓着帝北冥的手，剛剛還挺直的身形瞬間垮下來，那一股精氣神徹底消耗光了。
她看向北姨。
“北映雪，如果你見到帝九霄，幫我給他帶句話吧。”
“你說，我肯定帶到。”
“告訴他，封千情這輩子不後悔愛上他，嫁給他。但是下輩子，我希望，我和他永不相識！”
鬼後輕而堅定地說完這句話，靠着帝北冥，目光看向天空。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臉上的表情，是徹底的釋然。
“冥兒，你和天兒要好好的，相互扶住。母后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有你這麼一個優秀又孝順的兒子。”
說完，鬼後閉上眼睛，徹底地睡了過去。
她的神情平靜，就像，只是陷入睡夢一般。
“千情……”
一個沙啞的聲音悄然響起，宋問的身影悄然出現，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露出難掩的悲痛。
他就像完全沒有看到我們一樣，徑自走到帝北冥旁邊蹲下來。
“把她交給我吧，我帶她去她一直都想去的地方。”
帝北冥轉頭看着宋問，遲疑了一下，默默地把鬼後的肩膀放在宋問的掌心。
宋問輕柔地抱起鬼後。
“帝北冥，這些年，我一直呆在你身邊，護着你，就是因爲你是她的兒子，她希望你平安，我就護你平安。不過以後，你要自己保護自己了。我會帶着千情，看遍她一直未能去看的風景。你放心，我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說完，宋問抱着鬼後，直接離開了。
我偏頭看向帝北冥。
他目光深沉，難掩悲傷，卻一言不發。
我默默地吞回了想說的話。
以前我就奇怪宋問到底是什麼身份，說出他是帝北冥的手下，他卻沒有那麼恭敬。
我問他鬼後的事情時，他也表露出明顯的欣賞和嘆息。
也許，他和鬼後之間，也有着很多故事吧。
只是，再也沒有機會讓鬼後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對看着宋問的背影，看着那個英姿颯爽的鬼後，徹底地遠離我們的世界，再也不復回來。
“沐七七，去死吧！”
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隨後，一道陰冷的氣息狠狠地拍在了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