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被高麗官方命名爲“神罰之日”的這一天,蘇塵一襲白袍勝雪、腰懸天罰古劍,上午八點自天封城出發,下午五點抵達高麗皇城。
其間經歷大戰血戰無算,不足爲外人道。
黃昏光景,夕陽殘照,盛大輝煌。
蘇塵站在皇城之外,微眯着眼,看着這座建立已經千年、沐浴在夕陽餘暉下的古老城市,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多年以後,許多研究這一戰的學者,都在揣測他此刻的心情,到底在想些什麼。
許多人都提出自己猜測、卻沒有一個人猜對。
其實蘇塵此刻心中並沒有許多想法。
他沒有騙寧山河。
巫神迦樓羅已死、偌大高麗,再無人能威脅到他。
硬要說有的話、就只一個字——累!
如果非要在這個形容詞前面加一個前綴,那就是——真累。記住網址
他對高麗只是相對無敵,不是絕對無敵。
他經不起消耗。
至於軍隊,一個沒有空軍和海軍、只有陸軍、沒有佈置任何戰略級別武器的國家、確實拿他這個大半隻腳都踏入第七境的至強者沒有任何辦法。
他也騙了寧山河。
先撐不住的不是他,而是高麗軍隊。
他在高麗皇城之外,覓了處角落,直接盤坐下來,吐納調息,恢復真元。
從江原到皇城,長途奔襲將近四千裏,經歷大戰血戰無算,體內真元接近告罄。
所幸天命在他。
……
此刻的南相尚,此刻的高麗朝廷,集體思密達。
這場戰爭進行到現在,其實差不多已經到尾聲。
就只剩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等着他去做——進入皇城,找到南相尚,然後殺死他。
“偌大高麗,竟是擋不住他蘇絕塵一人?!”
就這一句話,南相尚翻來覆去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隨着戰況不斷傳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越來越蒼白。
身體抑制不住顫抖——越來越顫抖。
“陛下……蘇絕塵擊潰我國禁衛軍後,便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這位聖者大人現在藏在哪兒、什麼時候會對我們發起攻擊……”
但甭管這位高麗皇帝問多少遍,滿朝文武都不敢說出那個其實大家早就知道的答案。
“陛下,真擋不住!”
南相尚這個高麗皇帝。對此稱謂卻毫無異意。
他臉色蒼白,緊蹙眉頭:
皇宮大殿、有最新戰況傳來。
對蘇塵的稱謂、已經用上了“聖者大人”這樣的尊稱。
高麗國相秦俊昊也是滿臉惴惴。
他沉吟片刻,分許道:
“諸位愛卿……秦相……”
“分析分析,聖者大人……他怎麼擊潰禁衛軍後,又躲了起來,他究竟想幹什麼?”
“聖者大人從江原出發、半日奔襲將近四千裏,擊穿大半高麗,期間數次硬捍軍隊,真元消耗極大,現在十有八九是在恢復……”
南相尚恍然道:
“陛下,聖者大人修爲通天,在六境至強者都是絕顛人物,否則也不可能殺得了巫神大人。”
“不過六境至強者再怎麼厲害,也不是陸地神仙境,體內真元可做不到生生不盡、永不枯竭。”
“陛下……沒可能的。以聖者大人的修爲,改變容貌、體型都是輕而易舉。他一心想到隱藏、咱不可能找得到他……”
南相尚也就頹然坐在龍椅上。
“也就是說……現在其實是這位聖者大人最虛弱的時候?咱尚有五萬人馬可以調用吧,若是能尋到他……”
秦俊昊搖頭苦笑道:
想他南相尚、貴爲高麗皇帝。
高麗二百八十一州府、十數億子民奉他爲尊。
“也就是說……朕別無他法、唯有等死?”
他滿臉苦笑。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受到巫神迦樓羅蠱惑,去入侵江源……
說是什麼克復故土。
百萬大軍,任他差遣。
此刻卻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南相尚這個高麗皇帝都失去所有信心,準備等死。
碩親王、舜親王等皇族、秦俊昊爲首等文武百官、冠蓋公卿,又哪裏還有什麼反抗念頭?
可江源郡自兩千年前就屬於帝國,只是百年前被高麗奪了過來……
哪裏算得上是高麗故土?
他們只是凡人。
凡人又怎可能對抗得仙神?
帝國聖者蘇絕塵……
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九天之上的仙神。
巫神迦樓羅已死。
若他們把皇帝南相尚的腦袋割下來,主動獻給聖者。
蘇絕塵這柄神罰之劍懸在頭頂,大殿之內許多人都開始滋生別的想法。
對帝國發動侵略戰爭的是皇帝南相尚和巫神迦樓羅。
於是蘇塵還沒正式攻擊皇城,皇宮正殿內,氛圍就變得越來越詭譎。
南相尚也感覺到了,連忙把最忠於自己的三千禁衛軍調到皇宮正殿外。
聖者大人會不會網開一面、放過他們?
這種想法剛一產生,就如春天裏的野草,在心裏瘋狂滋生。
否則不等蘇絕塵來殺他、下面那些皇族成員、朝廷百官,就先串聯起來、發動政變,把他腦袋割下。
只是他有手段震懾皇族成員、文武百官。
卻又拿什麼去抗衡蘇絕塵?
便在此時,有個禮部官員滿臉喜色,送進來一條讓南相尚極爲振奮的消息!
“陛下,神風使團來訪!帶隊的是神風皇太子源天海、另有神風劍神、新陰流宗主柳生但馬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