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月將黑貓從遺府裏抱出來後,總是自稱是它的主人。
現如今,黑貓變成了人,一來就要當她的主人……
“公子,這恐怕不妥。小女子是自由身,不是任何人的奴僕。您怕是不能當我的主人。”
她可不願讓自己變成了他的奴僕。
“這樣麼?”
旖旎的聲線,將隨隨便便的三個字,都構成了華麗的音章。
墨啓淡淡的勾了一下食指,就有宣紙和沾了硃砂的毛筆從書房那邊飛了出來。
他未曾握筆,筆鋒卻隨着他的心意而動。
蘇凌月瞧不清宣紙上都寫了什麼,只能端着得體的笑容在原地站着。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過去,宣紙便在墨啓的控制下飛到了蘇凌月的跟前。
“身契”這偌大兩個字,就這樣展現在了蘇凌月的眼中。
“蘇奴僕,簽了身契,你再喚本尊主人,應該十分妥當。”
毛筆飛落在蘇凌月的跟前,她的雙手彷彿一股無形的力量掌控着。
想也不用想,定然是那綺絕冷瑰的男子所爲。
身契上寫着什麼她蘇凌月自願賣於墨啓爲奴。
她是自願個屁。
堂堂魔尊,天玄大陸魔頭之首,降維欺壓她這個小孤女!
她心裏憋了一肚子氣,卻只能夠將這些氣盡數給嚥下。
面前的人是魔尊,昨兒突破歸一境的狂人。頂頂級的大能。
這樣的大能,要拿捏她的命,她能怎麼辦?
就算她躲進遺府裏藏起來,墨啓也能追進遺府把她捏出來!
當蘇凌月這三個字在身契上寫好之後,她手上那一股無形的力量也消失了。
“下奴,去將你寢居里屬於你的東西統統搬走,以後那將是本尊的住處。”
魔尊完全就跟大爺一樣坐着不動,還直接開搶蘇凌月的閨房。
蘇府和遺府一樣,都是頂階的練武場所,在這兒,哪怕只是呼吸都是在提升武功。蘇凌月原本的閨房,又是蘇府最好的位置。
墨啓放着好好的魔宮不回,要住這兒,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好的呢,主人。”
他要留下來,蘇凌月也不便將他趕出去,基於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她還得把他給供起來。
雖說魔尊難伺候,但有他在,也算有了保障。
更妙的是,魔尊雖然將蘇府當做了暫居之處,但絕大多數時間並不在宅子裏。更是很少召見蘇凌月。
這讓蘇凌月心裏的這口氣,毫無疑問的平靜了不少。
聚神樓。
慕青衫如往常般站在說書檯上,手上拿着的驚堂木卻並未急着敲下去。
他喝了一口極品參茶,手中青竹摺扇刷的一聲打開,那姿態,叫一個風流倜儻。
“青衫公子您真英俊,奴家愛你。”
這樣喊的女子們並不少,故而,在雅間沒拋頭露面的姑娘們並不擔心會丟了自己的名聲。
那樣雜亂的聲音,沒人能辨別出來誰在吶喊。
“各位,今天要說什麼書,由你們來決定。你們想聽什麼書,就將金瓜子放到戲文牌子下的玉盤裏。”
慕青衫時不時的會來一場這樣的活動撈錢,他雖萬貫家財,卻對賺錢一事孜孜不倦。
聚神樓裏的小二將兩塊一人高的戲文牌擺在了他的左右。
慕青衫左邊的戲文牌龍飛鳳舞的寫着《三生縱寵:魔尊賴上孤女門》
右邊戲文牌書《魔尊是如何踏着屍山血海練至歸一境》
兩塊戲文牌子一放上臺,頓時就有無數人購買了金瓜子兒扔進玉盤。
近半的大家閨秀和權貴夫人都選三生縱寵,絕大多數的男子都選擇了屍山血海歸一境。
蘇凌月買了一大把金瓜子兒,全部扔進歸一境的盤子。
她想多瞭解一些魔尊的事情。慕青衫說出來的戲文,總會有那麼三成真。
這也是爲什麼,這兒總是有無數高門顯赫的人來此的原因。
不爲消遣,就是爲了從一堆添油加醋的戲文裏,剝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驚堂木終於落下,慕青衫開始細說魔尊的二三事。
這個殺千刀的撈金狂人,只說到墨啓初入魔宮,被上任魔尊利用,以一個天字高手接近越神級老太婆的事情就不說了。
“預知後事如何,請再來神樓。”
蘇凌月那個時候端着甜湯,一聽到他的話,氣得差點摔碗:“青衫書人可真特麼的會卡點!”
她一說話,甜湯就嗆了喉嚨。
跟來的周紅連忙替她順了順背:“主子,您慢點。”
蘇凌月喝了好大一杯水之後,才順了口氣。
茶盞被她擲在桌子上:“我可真是想把青衫書人給綁來,讓他一直說,一直說,不把戲文完好的說到結尾,就不給他水喝。”
對於迫切想多瞭解魔尊的她來說,要等着慕青衫下次登臺說書,真的是有點煎熬。
身爲越神級高手的慕青衫,耳力自然非同凡響,只要他願意,整個聚神樓裏每一個人說了什麼話,他都能夠聽見。
現在,他就聽見了蘇凌月那番要綁了他的話。
他抓了一把金瓜子,然後看着金瓜子落回堆積的金山堆:“蘇家這小孤女,磋磨人的想法還真是別樹一幟。”
他的身後,跟隨了他多年的下屬問:“樓主,您還不打算去見她嗎?
您在越神級已經卡了數年了,再不去尋求突破,您的身體恐怕扛不住積蓄幾十年的內力……”
“慌什麼?現在去找她,便是本樓主有求於她。本樓主這身體,還能撐好幾年,吾等着她主動求到本樓主頭上。”
慕青衫的身體問題,不是一枚升功丹或者延壽丹能夠解決的事。
他現在去找蘇凌月要,那小孤女,可未必會應。
金山閃亮,青衣磊落的公子拿了一張邀請函在手中:“玄都摘花宴召開在即,夢死樓的新人可都準備好了?”
“回樓主,夢死樓的新人裏,有一個特別出衆的女子,無論容貌,還是才藝,都堪絕。今年我們定能壓過醉生樓,摘下新花榜榜首。”
慕青衫和趙媽媽是老友,卻也是競爭對手。
他們之間,競爭最激烈的就是花柳街的生意。
夢死樓和醉生樓更是各方面都比拼得你死我活。
去年摘花宴,醉生樓煙姑娘奪取榜首,導致夢死樓被生生壓制了一年。
夢死樓的人個個憋着氣,想在今年摘花宴上一雪前恥。
聚神樓內,關於新花榜押注的堂口前,此刻人擠着人。
“雖說別的地方也設立了押榜堂口,但我就信得過聚神樓。”
“聚神樓財大氣粗,他做東家,再多錢的也拿得出來。”
“我押醉生樓的姑娘奪榜。”
“我也押醉生樓。”
“糊塗,各位好友,醉生樓和夢死樓常年競爭,去年夢死樓敗了,指不定怎麼憋着氣要贏回來呢。
我押夢死樓!”
蘇凌月排着隊等押注,瞧着大多數人押的都是醉生、夢死、兩樓。
玄都別的花樓那麼多,竟沒人押。
這瞧着就像只是醉生、夢死、兩樓在打擂臺。
輪到蘇凌月押注的時候,她直接押了一萬兩金票:“笙歌坊,夢虞山。”
她才說出要押的人,整個樓裏的人全是看白癡一樣看着她。
“蘇丫鬟,你不常出入花柳街是不知道,可別亂下注。”
一下還是一萬兩金票,這若是輸了……
蘇凌月從人羣中退出,走在了陽光底下。
周紅跟了上去:“主子,笙歌坊久無名聲,夢虞山新花競選用的更是一張空白畫像。
您押她,勝算真的不大。倒是醉生樓祕密培養的那些姑娘,一個個的都生得極美。”
周紅在醉生樓待的那段時間,是見過那些被培養的姑娘。
那可真真是才藝雙絕,送入宮中當帝妃都夠格。
“小紅,夢虞山會贏的,而且還會贏得風風光光。
她將會成爲摘花宴舉辦幾十次來,最耀眼的榜首。你且看着……她會登上何種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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