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神樓下。戴着帷帽的持劍男子到了消息交易廳。
慕青衫收到訊息,便去了那邊。
蘇凌月在喝完杯子裏的酒,就直接從房間的窗戶大輕功離去。
白府。
熔岩坑邊的柳樹上掛着冰凌。
白咒將一具一具屍體丟進岩漿裏。
大敞的衣襟下,最後一條尚未凝結的心脈,已有半條被封住。
“原本還想在多給那小孤女一點兒時間,如今本關主這身體卻是不允許吾再等下去。”
“白一,去準備取心脈的器材,本關主今天就要抽取蘇凌月的心脈。”
白一:“是,關主。”
“滴答……滴答……”
柳樹上的冰凌快速融化,融化下來的冰水滴答滴答的掉進熔漿之中。
血蓮異香幽幽的和四周空氣交織。
“白關主,再給蘇凌月一些時間,不要現在就抽她的心脈。”
是軒轅靳來了。
“鎮玄王,本關主不抽他的心脈,就該喪命了。”
“這一粒丹藥你服下,可暫時壓制你心脈冰封的速度。”
軒轅靳拋出了一顆外層冒着火焰的丹藥給白咒。
他的內力是火屬姓,這一粒丹藥,就是他的內力壓制而成。
白咒嚥下藥丹:“你爲了讓蘇凌月少受一些罪,連自己的內力都捨得讓出來。你以前對跟在你身邊的人,可沒這麼心軟。”
他和軒轅靳相識的時間很長,平常聯絡的時間不多,但他知道鎮玄王有多冷漠無情。
“她對本王來說,意義不同。”
軒轅靳用自己的內力煉丹,替她爭取更多時間的時候,根本沒有去計較利益得失。
他就是不願看到她脆弱,又滿身是血的樣子。
“玄王,吾沒想到,你竟然也有被女人左右的一天。”
這可真是送上來的把柄和良機。
“偶爾體驗一下被女人左右,感覺其實不錯。白關主,等你遇到有人能撥動你心的時候,你就懂了。”
尤其是,這個讓人心動的女人,還特別會纏人的時候,那體驗感就更好。
被這樣一個女人左右,軒轅靳現在是有些樂在其中。
“比起被女人左右想法,我更喜歡看她們在手底下掙扎。”
光禿禿的庭院,沒有什麼自然景觀,所有的景物都只能夠用畫布來展示。
畫布上的風景,似仙境一般。
蘇凌月每次來白府,都會感嘆作畫的人手藝不凡。
這次也不例外:“白關主,你庭院裏新換的景物畫,比之前那些更好看,更生動了。我喜歡。”
“需要本關主把那些畫都送給你嗎?”
蘇凌月:“不用,不用。”
那些畫點綴了這個恍若死去的府邸,它們在這個府邸裏發揮的價值,會比在他手上發揮的價值更大。
白咒擺弄着一排造型奇特的刀,在放置那些刀的時候,他還發出嘆息。
“可惜了,這些都準備了很久的刀具,今天還是沒發揮它們的用途。”
“白關主,這些刀原本是用來做什麼的?”
“原本這些刀,應該用在你的身上,劃開你的心口,抽出你的脈絡,沾上你的鮮血。但軒轅靳來了,他消耗了大量的內力,爲你換取了更多時間。”
蘇凌月心裏一跳。
軒轅靳竟爲了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啊……
那這是不是證明,軒轅靳對她是走心了。
“小月兒,你可真的是了不得。”
蘇凌月揪了揪自己的袖子,然後說:“白關主,你再給我半個月,半個月後,我還是想不到辦法,你就取走我的心脈。到時候,玄王用他的內力來替我爭取時間,您就不要再答應了。”
白咒放置刀子的時候,刀鋒擦過他自己的手。
他平靜的在傷口上塗藥:“小月兒,你可不要因爲他的這一番舉動感動得太狠了。現在他肯用自己的內力爲你換時間,不過是因爲他不在乎內力減少。”
“我也沒有多感動,就是有些意料之外而已。”
遙想上輩子,五王爺也做過很多不讓她知道,最終卻還是讓她知道的事情。
那些事情,她在發覺了的時候,也挺感動。但後來發現,都是假的。
她不想去分辨軒轅靳現在有多在乎她,走心走到什麼程度。
反正,她會盡力不欠他,慢慢疏遠他。
……
聚神樓。
濃郁的酒香從地窖中散發而出,慕青衫取了酒窖中的好幾種酒混合在一起。
他算是天玄大陸上最擅釀酒的人,酒尊就是他的一個隱藏身份。
上百種酒,經過精密的計算調和,形成了一罈新的酒。
那用粉玉壇裝着的酒,聞起來帶着一股甜香,嗅着就讓人想大灌一口。
跟過來打下手的趙媽媽,口水那是流得稀里嘩啦:“老慕,把你剛剛調好的這個酒給我半罈子。”
“滾,滾,滾,你這樣的大齡單身老孤婆,哪兒有喝這種酒的資格。”
不是慕青衫歧視身邊沒配偶的人,而是他調配的這一罈名爲“戀”的酒,只有心中有人,身邊有伴兒的人喝纔不會浪費這美酒的價值。
“來人,把這壇酒,用酒尊的名義,送到鎮玄王府去。告訴玄王,這美酒,需要佳人相伴,喝起來纔是真美味。”
下屬接了酒,快馬加鞭送去了鎮玄王府。
下屬到了王府門口,直接報出了酒尊的名號,說是來送酒的。
他不敢磨唧別的廢話,就怕惹鎮玄王不開心。
下屬手中一輕,他手中的酒赫然已經被拿走。
軒轅靳收了那壇酒後,卻沒打算馬上喝,而是封存了起來。
“戀”這款神酒,又被譽爲新婚酒。這樣的酒,要和兩情相悅的人,一起喝纔夠味。
收到酒的第一時間,他想起的就是蘇凌月。
也只有她才配跟自己一起喝這個酒,但他們兩個,現在算是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別說蘇凌月對他根本沒多少真心,就是軒轅靳自己,目前也不敢太過去愛誰。
蘇家遺府的冰雕還未徹底融化,他……以及其餘的那幾個人,將來會是何種近況,根本無處得知。
茅屋前的佛陀樹結果了,而且還是熟了的果子。
大半年前,蘇凌月說她能夠辦到的事情,她真的辦到了。
果子從樹上落下,被他拿在手上。
清水洗過果皮,他拿着吃了一口。
被譽爲聖品的果子,味道卻很寡淡。
脖子後方吹來一口熱氣,暖暖的女子香覆蓋在他四周。
嬌滴滴的女人搭在了他拿着佛陀果的腕上:“靳郞,我也想嘗一口。”
都說喫過佛陀果,可以暗傷全消,改善天資,甚至能讓普通人增加對天機的敏銳度,甚至還可以未卜先知。
天玄醫典把這果子傳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忽悠人。
“嘗吧。”
他將未喫完的果子喂到她嘴邊。
蘇凌月就着他喫過的地方,咬了一口。水嘟嘟的豔脣,停在他碰過的地方。
軒轅靳看她的眼神,都有了野獸的紅光。
她才把果子嚼碎,他就吻了過去,跟她一起吃了同一口水果。
蘇凌月的手指甲劃過了他的脖子,又在他的脖子上添了幾道血印。
“能夠讓本王見血的,也只有你了。”軒轅靳放開她後,碰到脖子上的血,沒有生氣,只有嬌寵。
“你也可以在我身上劃拉出傷口,讓我見血的。”
她將自個兒的脖子伸了過去。
軒轅靳只在她的脖子上啜出了一個紅印:“本王捨不得讓你見血。至少現在捨不得。”
“靳郞,你這是把我放心上了啊。您這可要不得……把我這樣的女人放心上,您會受傷的。”
蘇凌月在他的腰側上慢慢勾圈:“我這樣的女人,誰也不敢信,誰也不敢愛。靠近你,撩撥你,卻從來沒想過要和你走心。
所以……靳郞啊……你要守住你的心,不要輕易愛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