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元輕輕咳嗽了兩聲，拿過一旁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
這茶葉還是秦勁松送他的，就一點點。
按照老秦的說法是，他喝下去後覺得渾身舒暢，眼睛上的麻癢都好多了。
謝東元自從西北軍區回來後，身體一直沒怎麼養好。
可這兩天喝了這花茶，卻覺得渾身舒暢，連咳嗽都好的差不多了。
“老秦這個摳門的，好東西也不多給一點，就這麼點茶葉，再兩天就喝完了。嘖！”
又喝了一口茶，謝東元愜意地吐出一口氣。
就見自己的助理正拿着份什麼文件，躊躇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什麼事？”
謝東元一喊話，王助理立刻訕笑着走進來：“院長，其實是這樣的，商務部那邊的程副司長，上個月的時候遞上來一份論文，我看了後覺得內容非常有價值，原本想要馬上安排發表的。”
“誰知道，被柯副院長……咳咳，被柯建宏看見了，他把這份論文收走壓了下來，沒有發表。我幾次詢問，他都說這事情他會處理，讓我別管，您那段時間又跟着秦老出去了，我想跟您彙報也沒辦法。”
王助理這段時間一直很焦急。
一來是因爲拜託他發表論文的是程家的公子。
二來也是因爲他看過那篇論文，確定那論文的研究成果如果屬實，那對於華科院來說太重要了。
但柯建宏權大勢大，他把論文藏起來，王助理也沒辦法。
直到謝東元平安回來，清算了柯建宏和他的爪牙，王助理才急匆匆拿着論文趕過來。
謝東元“哦”了一聲，伸手接過王助理手上的論文翻看起來。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叮鈴鈴響起來。
王助理伸手接起來“喂”了一聲。
就聽裏頭傳來一個帶着些痞氣的清朗聲音：“是王研究員嗎？我是程錦淮。”
王助理愣了愣，連忙道：“程副司長，是我，是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事嗎？”
程錦淮慢悠悠道：“本來呢，我是來找謝院長的，不過剛好是王研究員你接電話，那正好。之前我給你的那份論文還記得吧？”
“記……記得。”
“之前我給王研究員的時候，你不是說馬上就能發表嗎？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還沒發表，華科院這邊是覺得我長輩的這篇論文沒有發表的價值是嗎？”
“不不，這個您誤會了！”
王助理急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程錦淮卻不等他解釋，繼續道：“華科院這邊要是不識貨那也沒事，但論文還請麻煩還給我吧！我去換個地方發表就是了。”
王助理微微提高了聲音：“你，你要把論文拿回去，換個地方發表？”
“對啊！”程錦淮嗤笑一聲，“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說對不對？王助理，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們華科院不讓我長輩的論文發表，現在連論文也要扣下來吧？”
王助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正要說話。
突然一旁的謝東元擡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小王，小王！快，快去把李教授叫過來，快點！！”
王助理愣了愣，擡頭看向謝東元，神情中帶着一絲茫然。
謝東元不耐煩道：“愣着幹什麼？快去叫李教授啊！半導體和超導體這方面，他纔是專家，你快去把人叫過來，我告訴你，李教授要是看到這篇論文，保準要高興瘋了！別管電話那邊是什麼人，先掛了先掛了，什麼事都沒這篇論文重要！”
謝東元的聲音很大，連電話那頭的程錦淮都聽到了。
程錦淮輕笑了一聲：“王研究員，看來你們那邊有點忙啊？那要回論文的事情，我就一會兒再打過來說了。”
“哎，程副司長，你等……”
咔噠！
不等王助理把話說出口，聽筒中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王助理對上謝東元十萬火急，快要發火的臉，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先匆匆跑出去把李教授請了過來。
“什麼事啊，這麼急？我這實驗剛做到一半呢！”
李教授名叫【李浩博】，是個六七十歲，戴着厚眼鏡的老頭。
被拉過來的時候滿臉不情願，“謝老頭，你有話快說，說完我好回去做我的實驗。”
還不等謝東元開口，他又補充一句：“你要是想說柯建宏的事情，那趁早別說，我對那小子的胡作非爲沒興趣，要我說，早該把人趕出去了，也就你婆婆媽媽……”
謝東元氣的鼻子都歪了，把手中的論文往他手上一遞：“別廢話，你先看看這東西？”
李教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翻動手上的論文：“《半導體和超導體的隧道效應相關的理論說明》……嚯，這誰的論文？口氣倒是不小，我現在都不敢往這方面研究，而且我敢說，現在整個華國能往這方面深入研究的，一個都沒有。”
李教授一邊咕噥，翻看的動作卻很快。
然而，隨着漸漸往後翻閱，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到最後，甚至變成了震驚。
等整篇論文翻完，他迫不及待地回到開頭，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看到最後，不由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好！華國的半導體研究要是真的能進展到這一步，那我們科技興國就有望了！老謝，這論文誰寫的？快，快帶我去看看他，我得向他好好請教一下，上面的數據是怎麼得出來的，有沒有現實依據啊？”
謝東元這纔想起來，他也還不知道這論文是誰寫的呢？
視線不由看向了一旁的王助理，“你之前說，這論文是誰送上來的？”
王助理嚥了口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乾巴巴道：“院長，李教授，這份論文是商務部那邊的程錦淮程副司長遞上來的，他說是替他的一個長輩來向華科院求指教的，要是覺得這論文有價值，就給發表一下。”
“程錦淮？程家有哪位長輩從事科研嗎？我怎麼不知道？”謝東元愣了愣，“行，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自己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