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榮生柔聲道:“染染同志,你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交給我們吧,你在這山洞休息一會兒。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就送你回村。”
夏染染其實很擔心沈軒的安全。
也不知道這小傢伙有沒有平安回到家,那個通知她去大青山的中年男子又是什麼目的。
但她也清楚,現在是剿滅那羣亡命之徒的最好機會,她是絕對不能回村,引發他們注意的。
夏染染點點頭,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小腿和腰部都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劇痛。
山洞裏光線昏暗,她也不敢處理身上的傷,只能忍着。
但鐵牛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她身上的血跡,忍不住低呼道:“染染同志,你受傷了”
夏染染勉強笑道:“沒事的,只是小傷。”
“這是怎麼傷的是毒蛇他們打的嗎”
夏染染搖頭道:“我爲了擺脫陸三,冒險從山坡上滾下來,被荊棘劃傷的。沒事,只是皮外傷,等回去抹點藥膏,再配點消炎藥就好了。”
俞榮生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這小姑娘的目光充滿了驚歎。
有勇有謀,悍不畏死
真沒想到,青山縣這樣的小地方,竟然還有這等女中豪傑。
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沈聿也微微挺直了背脊,神色複雜地看着山洞角落裏縮成小小一團的少女。
俞榮生心道:隊長好像也是青山縣的吧不知以前有沒有見過染染姑娘
聽說隊長已經結婚了,可惜那新嫂子似乎不咋樣,真是可惜了。
不過隊長好像不太待見染染姑娘的樣子
俞榮生正胡思亂想着,鐵牛已經走上前去。
“俺俺這裏有藥。”他撓着腦袋,小心翼翼道,“染染同志,你你要嗎”
夏染染感激道:“多謝”
鐵牛一張臉漲的通紅,嘴巴大大咧開,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兜裏摸出一瓶藥遞過去。
這應該是類似金瘡藥的藥粉,裝在小小的玻璃瓶裏。
夏染染拔開軟木塞,把藥粉小心翼翼珍惜地倒在腿上的傷口上。
藥效滲入傷口的劇烈疼痛,讓她小小的身體都佝僂着顫抖起來。
背後
早已破爛的衣衫遮不住她的身體,露出少女白皙單薄的背脊與腰線。
夏染染以爲山洞中光線昏暗,她看不清,別人也就看不清。
卻不知道,沈聿這小隊的人,早就習慣了夜間作戰。
山洞裏這點昏暗的光線,完全足夠他們視物。
鐵牛和俞榮生都紅着臉別開了腦袋。
夏染染突然感覺自己身上一重,有什麼蓋在她身上。
她詫異地回頭看去,才發現蓋在她身上的竟然是一件衣服。
而不遠處的沈聿原本身上的外衣沒有了,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背心。
男人正垂眸看着地面,神色冷漠,眼角餘光都沒賞給她一個。
夏染染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她身上的衣服真的是這個看自己不順眼的狗男人的
她下意識地想要將衣服取下來。
耳邊立刻傳來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穿着”
夏染染:“不用了”
“染染同志,你,你的衣服破了還是先披着隊長的衣服比較好。”
夏染染這纔回過神來。
感情這些特種兵在這麼暗的光線下都能看得清啊
她小臉漲的通紅,雖然不願意接受沈聿的好意,但到底還是沒有把身上的衣服扯下來。
這麼熱的天氣,外套上自然是有汗的。
可奇特的是,一點都不臭,反而帶着股男人獨有的荷爾蒙氣息。
呸呸呸狗屁的荷爾蒙
她鼻子出問題了吧這夜郎自大的狗男人有什麼荷爾蒙
夏染染簡單處理好腳上的傷,將小瓶子還給鐵牛。
“染染同志,你,你好點了嗎”
夏染染點頭柔聲道:“好多了,謝謝你的藥。”
鐵牛憨憨的笑起來,還想湊過去跟夏染染再說兩句話。
就聽到自家老大冷冰冰的聲音:“警戒忘了嗎”
鐵牛聽出了沈聿語氣中的怒意,當即渾身一哆嗦,再也不敢說話,輕手輕腳地走到山洞另一邊。
咕嚕嚕
寂靜的昏暗中,夏染染的肚子突然叫起來。
她臉一紅,恨不得將腦袋埋起來。
昨晚因爲找沈軒她就沒
喫飯,早上也只當着陸成功的面喝了半碗粥。
此時夏染染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儘管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胃口,肚子卻還是唱起了空城計。
俞榮生見小姑娘害羞的樣子,只覺得說不出的可愛。
他正要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乾糧給她。
就看到身旁的沈聿比他的動作更快。
啪
一塊餅子丟在夏染染面前,沈聿冷聲道:“喫吧。”
俞榮生詫異地看向自家隊長。
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一向以冷酷無情著稱,對女孩子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血手農夫”,居然又是給衣服,又是給喫的。
雖然每一次態度都不耐煩又冷酷,可還是有些古怪啊
夏染染也被這突然扔過來的餅子嚇了一跳。
她看了沈聿一眼,就見男人正皺眉看着她,神情嫌棄,活像她是個麻煩的累贅。
夏染染嘴角抽了抽,正要拒絕。
忽然山洞外傳來窸窸窣窣的極快腳步聲。
“老大,不好了。”
虎子蔣躍進閃身進入山洞,焦急道:“馬六往這邊來了。”
“馬六回來了”俞榮生和鐵牛都是精神一震。
夏染染雖然給了大致方向,但她對大青山不熟,又被馬三看押着,只能記得營地的大概方向。
再加上,想把馬六也一網打盡,所以沈聿他們纔會繼續等在這裏按兵不動。
“不是,他不是往泥潭方向去,而是朝我們這邊來了。”
虎子語調急促,臉上帶着愧疚,“老大,都怪我,沒有把陸三留下的痕跡掃除乾淨。馬六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找過來的。”
俞向榮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下糟了那馬六行事極其謹慎,要是被他發現陸三死了老大,怎麼辦”
沈聿的眼中閃過寒芒,“沒有其他辦法,就只能殺了馬六。”
“可馬六遠比陸三難對付的多,他現在又提高了警惕,就算老大你也不能保證一擊斃命。如果被他發出信號,那毒蛇窩裏的人質”
可不殺馬六,又有什麼其他辦法呢
俞向榮幾人急的額頭上的冷汗都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