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被楊少斌眸光掃到的幾人，都是瑟瑟發抖，一臉的無辜與忐忑。
方烈笑了笑，樂見其成。
反正對方做夢也想不到，根本沒有什麼奸細。
其實，如果不是對方先下黑手，他也不會特意去查監控。
畢竟，他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愛好！
忽地，臺上的禿頂男子出言道：“諸位，請你們保持安靜，還有一位企業的投標結果沒有宣佈！”
話音一落，大廳就再度恢復安靜，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和主辦方對着幹。
不過，衆人的心裏卻是不以爲然。
今天的得主再明顯不過了，接下來也只是走過場了。
“最後一位是來自嶽西省的安南電子公司，他們的經營範圍包括……”在一連串的介紹後，禿頂男子的聲響猛然飆高，激動地道：“他們出價一千五百萬！”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方烈幾人臉色大變，一度懷疑聽錯了。
一千五百萬，幾乎是廠房市價的兩倍價錢了，出這個價，妥妥的虧本生意。
“桀桀……”楊少斌陰沉沉的笑聲率先冒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方烈，看來你也沒有那個命啊！”
他滿目的幸災樂禍，比自己中標還興奮，彷彿要高歌一曲來慶祝了。
“我運氣差了點，但也比你好，至少我知道是誰出賣了我。”方烈語氣平靜地反擊，還順手挖了一個坑。
楊少斌笑容不減，冷酷無情地道：“我無所謂啊，大不了全部開除唄。反倒是你功虧一簣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來，天也在站在我這一邊，你想擴大生產，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此刻，他臉上充斥着冷嘲熱諷的玩味神色，儼然以勝利者自居。
對他來說，只要能阻擋方烈擴張，那他穩賺不虧！
否則，他也不會特意來參加競標！
“楊大少，你高興得太早了。”一道相貌雍容的中年女人，從前排站起，平淡地打斷了楊少斌的得意。
不等某人反應過來，中年女人就徑直地走向方烈，遙遙地伸出手來。
方烈面帶不解不解地伸出手。
“方先生，家父劉成功，我剛剛回家探親，還沒來得及謝謝你的恩情！”中年女人握着方烈的手，感激地道。
說話之間，她身後的祕書遞出去一張名片。
郭康化眼尖，瞄到上面的信息，頓時驚呼出聲：“安南電子公司代理董事長劉齊華？”
“什麼？”衆人腦海裏劃過一道精光，冒出了一個猜測。
果不其然，只見劉齊華滿是客氣地道：“我聽說，某個集團要在競標大會上針對你，所以我就想着隱藏在暗處，把廠房買下來，再送給方先生。”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視線，默契地投向了某個石化的大少。
楊大少神態呆愣，就跟被人給打傻了一樣。
事實上，劉齊華突如其來的一劍封喉，確實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把他從志得意滿的高峯，給一下子踹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還有一大堆在圍觀着他的狼狽不堪！
“你太客氣了，我不能收的！”方烈沒空搭理楊少斌，他正忙着推辭大禮呢！
劉家人，已經給了一百萬的醫藥費，雖然這個價格和劉家身份不符，可劉氏兄弟不是從商的，能拿出一百萬已經是兩兄弟多年的積蓄了。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再收下廠房！
“沒關係的，一千多萬能換來家父的康復，是我們的幸運。”劉齊華堅持道。
她和丈夫在嶽西省白手起家，身家早已超過十億，區區一千多萬真的不放在她的眼裏。
兩人彼此推讓的一幕，落在全場競拍者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濃濃的羨慕。
他們心心念的廠房，就這麼被推來推去，簡直是太刺激他們的心臟了，即使他們不缺那一千萬，但也不能無視那麼多錢啊。
何況，廠房代表的是生產線，是擴大規模，是可以錢生錢的利器，更加難得！
“嘖嘖，楊大少這麼快就走了？”郭康化驀地朗聲道，語氣玩味：“爲什麼不多笑一會兒？我記得，你剛纔可是笑得很開心呢？”
他見到楊少斌有開溜的架勢，自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對方離去。
楊少斌身形一頓，豁然轉身，口吻陰森地道：“姓郭的，你當狗當上癮了，你家主人都沒發話，你也開始狂吠了？”
郭康化臉色一冷，涌起一抹殺意。
如果不是他早已修身養性多年，楊少斌活不過今晚！
“楊大少，我倒覺得你纔是一條狗！”方烈踏出一步，道：“你看你吠了幾次，就輸了幾次，讓商界人士都快笑掉了大牙！”
聞言，郭康化等人紛紛想起之前楊少斌幸災樂禍，現在慘遭打臉的樣子，不禁哧哧一笑。
不得不說，一旦前後對比起來，確實是充滿了黑色幽默般的喜感。
聽着全場壓抑的低笑聲，楊少斌的臉龐變得黑如焦炭，直接不用化妝，去演包公傳奇了。
“方烈、劉家，我記住了！”楊少斌冷冷地颳了方烈等人一眼，隨即轉身就走，急匆匆的腳步，彷彿後面有深淵跟着吞噬他。
方烈笑了笑，隨即不再關注。
……
“方先生，六百萬就行了。”
某個茶樓雅間裏，劉齊華語氣堅定。
方烈和陳雪晴對視一眼，面露無奈。
從競標現場到此處，方烈兩人總算是打消了劉齊華送禮的念頭，提出原價購買。
可劉齊華提出以六百萬的價格，也就是廠房本身的市場價轉讓。
這個價格倘若放在交易市場上，怕是不用幾秒鐘就賣出去了。
“雪晴，給她開九百萬的支票！”方烈神情認真，道：“如果你不收，我只能放棄廠房了！”
他本想開一千多萬的，可對方更加不肯，只好各退一步。
劉齊華猶豫了幾下，嘆道：“方先生，你太客氣了。”
方烈笑了笑，他不喜歡欠別人太多。
然後，雙方立即簽了轉讓合同，廠房順利地落入方烈公司名下。
公事完畢，方烈一行人叫了一些茶點，雙方隨意地聊着，氣氛融洽。
一個小時後，劉齊華突然有事，便打算離去。
臨走時，她表情奇怪地轉達了劉成功的一句話。
“楊家牽連甚廣，對付明亨集團的手段，最好是不要動用！”
說完，她自己也一臉迷惑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