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份報酬,方烈無法拒絕,有了這玩意,他就能經常下廚,讓楊大小姐解解饞。
施景朗鬆了一口氣,神色稍緩,心裏是苦笑連連。
當初花重金買下祕方時,他怎麼也想不到今天會擔心祕方送不出去。
“那請問方先生你準備何時給我開刀做手術?”施景朗試探道。
“額,今天下午吧!”方烈語出驚人,道:“如果你相信的話,可以通知醫院做準備了。還有,其他報酬,就不用了。”
施景朗重重地點頭,道:“我信,我這就去安排。”
話音一落,施景朗就拿着手機,去聯繫醫院了。
至於其他報酬,他當然不會吝嗇。
“方先生要回榮城了?”花滔光刷着火鍋,笑呵呵地道。
方烈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中嚼了兩下,才道:“嗯。華海雖然繁華,終究不是自己的地方。”
花滔光哈哈一笑,道:“以你的本事,在哪裏都一樣。”
方烈搖頭笑了笑,埋頭於美食中。
“有一件事,你或許有興趣。”花滔光開口道,“王家今天晚上大辦宴會,據說請了全華海的權貴,甚至還有不少其他省份的客人!”
方烈眉頭一蹙,卻也沒細想,隨口道:“或許王家老爺子想要宣佈繼承人呢!”
“他捨得嘛?”花滔光玩味地道。
話音一落,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說,默契地對付起火鍋來。
一會兒過後,施景朗返回,道:“聯繫好了,今天下午五點,華海醫科附屬醫院,方先生,你看……”
方烈點頭,道:“沒問題。”
早一點,晚點都無所謂,只要不影響他和小辣椒晚上的逛街就好!
喫飽喝足後,方烈三人各自離去。
方烈回了蕭家,受到了剛起牀的楊月璇強烈抗議,不滿他一個人去喫獨食,不把她帶上。幸好早有準備的某人,把火鍋祕方拿了出來,才讓楊大小姐展顏一笑,揭過此事。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裏,方烈陪楊月璇哪也沒去,就借了蕭家的廚房,兩人興致濃郁地研究起湯底,醬料,玩得不亦樂乎。
下午四點多,方烈驅車來到華海醫科附屬醫院。
“你就是那個執意要我大伯,今天開刀的醫生?”一進入觀察病房,方烈就受到了疾風驟雨般的斥責,“難道你不知道腫瘤手術,需要先住院觀察幾天,才能確定手術日子嘛?”
方烈凝神一看,開口的是一位相貌忠厚,帶着黑邊眼鏡的青年,對方臉色忿忿,眼裏時不時掠過一絲憂慮。
“方先生,他是我侄子,腫瘤一事,我本來沒告訴家裏人!”施景朗出聲解釋,道:“他是碰巧看到我住院的,他也不知道你的身份。”
聽完,方烈臉色平淡,看向眼鏡青年,慢悠悠地道:“你說的,確實是慣例,但對我來說,卻不是必要的手術步驟。”
有定態刀那樣的神奇產品在,對方身體狀態根本不用觀察,就地開刀都不是問題。
“對你來說?”施祈鳴眼帶不屑,隨即擺擺手,像趕蒼蠅一樣,道:“我已經請了一位有名的腦科專家來,你趕緊走吧。”
一聽這話,施景朗急了,氣得心電圖弧線是直線上升,喝道:“你胡鬧什麼?”
他好不容易地花了大代價,才請到方烈出手,對方卻要趕走後者,豈不是要他的命嘛?
倘若不是看在對方是一片好心,他真想把手邊的醫學儀器給砸過去。
“大伯,腦科手術不能輕率,更不能找個不靠譜的。”
說着,施祈鳴眼前一亮,看向出現在門口的白大褂。
他走上去,客氣地伸出雙手,道:“萬教授,我大伯的手術就交給你,有你出馬,我們施家也能放心了。”
萬教授原地不動,一雙略顯渾濁的眸子,盯着方烈不眨眼。
等他聽清施祈鳴的奉承話後,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心頭是五味雜陳。
如果沒有那個人在,這話他也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可是,有那麼一座位列巔峯的高塔在,他就是再厚臉皮,也不敢當啊!
想到這,他一字一頓地道:“有方先生在,你大伯的手術想不成功都是難事!”
施祈鳴腳步一滯,伸出的雙手也定在半空中,神色變得愕然,如同一尊滑稽的雕塑。
“方先生,我們又見面了。”萬教授徑直地從施祈鳴身邊走過,掛上瞭如沐春風的笑意,道:“沒想到今天會是你主刀的。”
方烈神色掠過一絲迷茫,道:“你客氣了。”
老實說,他還真不記得眼前之人是誰。
當初參加交流會,他來往比較多的是國內最頂尖的那一批,剩下的,還真沒怎麼注意。
“老朽萬英南,這家醫院的副院長,上次也參加了深城的交流會。”萬教授看出某人的疑惑,樂呵呵地道:“不過,我在腦科領域上算不得權威,你不認得我也是正常的。”
方烈微微一笑,道:“是我忘性大。”
萬英南毫不在意,拉着方烈,談笑風生起來,甚至還藉機請教了幾個小問題。
旁邊,施祈鳴看得眼鏡都要碎裂開來,滿臉的錯愕,有種恍如隔世的虛幻感。
他寄予厚望的教授,卻在他看不起的醫生面前,虛心求教,心甘情願地做個後輩似的。如此顛覆的反差,轟然衝擊着他的心臟,把他的認知給撕得七零八落。
“現在,你知道方先生在腦科領域的地位了吧?”施景朗低哼一聲,道:“不靠譜,輕率,你還敢更無知一點嘛?”
此時此刻,他已然忘記了昨天初見方烈時,他自己也是相似的行徑。
聽到那幾個耳熟的字眼,施祈鳴臉色躁得慌,頓覺無地自容,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算了。
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估計要讓別人笑掉大牙!
“大伯,我去一下洗手間。”施祈鳴呆不下去了,撂下一句話,就漲紅着臉離去。
施景朗也沒制止,方烈兩人更不當一回事。
和萬教授聊了一會兒,方烈拒絕了對方擔任助手的請求,隨即去換衣服,準備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