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盛祖臉上涌起驚疑不定的表情，略有欣喜地道：“我好像記得，當前國際經濟形勢朝着……”
他流暢地背出了幾十字，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中的喜意愈發強烈。
曲氏職員們表情凝固，滿腹的不敢相信。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不明真相，但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家老總的記憶明顯衰退了，別說背書，就連每天的行程都要人反覆提醒。
“方先生，我，我……”背完幾行，曲盛祖滿目的激動，說話磕磕絆絆的。
他很想再問一次，他是不是真的痊癒了，卻又不敢，唯恐聽到失望的答案。
“你真的好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多試幾次。”方烈看出對方的想法，打趣道。
“我信，我信。”曲盛祖重重地點頭，抓起雜誌，再度默讀起來，隨即又口吻喜悅地背誦着，那副手舞足蹈的神態，如同背課文可以得到獎勵的孩子。
噗……
曲氏員工們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極速地抿緊嘴巴。
他們從未見過自家老總，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一時忍俊不禁。
方烈神情平淡地看着，沒有半點輕視的神色。
足足折騰了一刻鐘，曲盛祖才揉揉額頭，靠在沙發上，臉龐殘留着喜意，嘴巴樂得合不攏。
“方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深吸一口氣，曲盛祖猛地握住方烈的雙手，言語中裏充斥着感激，以及濃濃的歉意，“剛纔，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的，你別見怪！”
說着，他欲要站起來，給方烈躬身，後者連忙拉住。
“你太客氣了。”方烈輕聲道。
“不，不，我應該的。”曲盛祖掏心掏肺地道：“你不知道，我這一個多月就像在慢慢掉進深淵一樣，是你把我帶回光明地帶的。”
“都過去了。”方烈雲淡風輕地道。
“方先生，我們改一下合作方案，我們曲家願意無條件共享銷售渠道。”曲盛祖神態肅然，道：“所得的利潤，我們一分不要！”
“曲總，這……”
“萬萬不可……”
“三思啊……”
曲氏員工們表情微變，很多人出聲勸阻。
陳雪晴也神色狐疑，共享銷售渠道，曲家是要義務幫忙了，打算連名聲、利潤都不要了？
“安靜！”曲盛祖瞪了自家員工一眼，才幽幽地道：“我們曲家還有很多人，已經或者將會患上老人癡呆，和健康相比，什麼都不重要！”
“我是希望方先生能盡力幫我們一把，所以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話音落下，衆人心頭一顫，默然無言。
“曲總，就算你想請我出外診，也無須這樣的。”方烈迴應道：“我們還是在商言商吧！”
曲盛祖連連搖頭，死活不肯改回原來的方案，堅持要免費幫忙。
見狀，曲氏員工們臉上漸漸地爬滿了訝然之意，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曲家要上趕着給別人送錢的，別人不要，曲家還要硬塞到對方的口袋，彷彿送不出去，纔是曲家的損失。
想到這，他們心底對方烈羨慕嫉妒恨起來，巴不得跟後者對調一下。
“就這麼說定了。”曲盛祖喜上眉梢地道。
勸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說服方烈同意新方案，並邀請了後者明天前往香島，既是考察銷售渠道，同時也爲他家裏人治療。
“嗯，我會的。”方烈神色劃過一絲無奈，隨即話鋒偏轉，道：“不過，在我去香島之前，希望你能處理一下探子！”
曲盛祖眉頭蹙了蹙，困惑道：“方先生，請你直言！”
方烈伸出手指，指向一位外籍女祕書，道：“她是國外組織的人。”
噠噠……
一句話落下，其他員工，紛紛閃開，給那位女祕書留出寬闊的位置。
突然被獨立出的女祕書露出一張茫然的俏臉，挽輓額前的金色，道：“方，你是不是誤會了？”
“她是商業探子？”曲盛祖不解道，“方先生，你爲什麼這麼說？”
艾西亞加入集團已經有幾年的時間，身家清白，兢兢業業。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方烈，他壓根不會懷疑艾西亞。
“她不是商業探子，她是萬聖殿的人！”方烈語出驚人，“我看得出來，她身上中了萬聖殿獨有的慢性毒藥！”
這種毒藥，昨晚他在襲擊潛龍山莊的隊伍裏看到過，那是幾個聖主用來控制屬下的玩意，可以說獨此一份。
咻！
幾乎在第一個“萬聖殿”的字眼響起時，艾西亞的臉色就變得慌亂，隨即化爲一片陰毒與決然。
她一點高跟鞋，手腕往腰間一抹，一柄鋒利的匕首躍然手心，殺氣騰騰地直奔方烈。
她思量很清楚，在省城只有抓住方烈，纔能有希望安然離開。
“啊！”
“有刀……”
“小心！”
衆人嚇得花容失色，手忙腳亂地往旁邊躲去。
“方先生，快讓開。”曲盛祖也臉色大變，電光火石間，他竟是做出驚人之舉，往前一站，試圖擋住方烈。
刺啦！
方烈輕輕推開曲盛祖，不閃不避。
“不！”曲盛祖低聲叫道，眼裏滿是擔憂。
如果方烈有個萬一，那他難辭其咎，而且，他們曲家的遺傳病再無人能治。
“自投羅網！”艾西亞脣角翹起，暗暗想道。
咔！
一隻手忽地精準地扣住她的手腕，沒等她反應過來，方烈右手猛地用力。
哐當！
艾西亞手臂一垂，匕首也從手心掉落。
全場陷入一片寂靜，只有匕首墜地的動靜在迴盪着。
除了陳雪晴，其餘人都呆若木雞，臉龐上充滿着錯愕，一副驚爲天人的神情。
“方先生他……”曲盛祖瞳孔擴張，嘴裏的話卡到一半，心裏掀起了洶涌巨浪，不敢相信。
當然，反應最大的還是當事人艾西亞！
她瞪着圓鼓鼓的眸子，表情駭然失色，尖叫道：“你，你怎麼可能抓得到我？”
在她看來，方烈手無縛雞之力，是她手到擒來的獵物，怎麼搖身一變，成了不可匹敵的武道強者？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有什麼不可能的。”方烈隨口道。
有極限生命磁針在，他雙手瞬間進入了最完美的狀態，加上大腦已然蛻變過，神經速度不可同日而語，對方的動作，在他眼中是漏洞百出，擒住對方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曲盛祖朝兩個曲家保鏢使了個眼色，後者才一個激靈，連忙押住艾西亞。
“對不起啊，方先生。”
“我們失職了。”兩個保鏢一臉歉意地道，眼底還遺留着濃濃的驚訝。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就方烈那行雲流水的動作，他們這些訓練幾年的人，都做不到。
方烈沒在意，道：“沒事。”
“方先生，沒想到你文武雙全，倒是我鬧笑話了。”曲盛祖神色尷尬地道。
一想到剛纔他莽撞的行爲，他就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別人堂堂的高手，根本就用不着他來擋刀，如果因爲他礙手礙腳，出了什麼意外，那就完犢子了。
他正心裏忐忑時，忽地聽見方烈開腔，語氣讚賞。
“你說笑了，你也是一番好意。”方烈笑容滿面，“你讓我刮目相看！”
“我這算什麼？方先生，你纔是讓我們大喫一驚。”曲盛祖緊張稍緩，偏頭掃了一圈曲氏員工，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一衆曲氏員工齊聲應道，語氣崇敬。
他們看向方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話人物一般。
方烈一臉無語，哭笑不得。
接下來，方烈與曲盛祖詳談了合作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