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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西域妹子就只會說這一句話,連續重複三四遍,不停的揮手,氣喘吁吁,坐在地上簡直要死了似的。
然後再看身後,走過的臺階估計也就兩三百米。
要知道整個西嶺雪山的絕對高度都有三千一百米,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連十分之一都沒有爬到。
包括楊薇,也累得不行,在棧道邊找了一個石頭墩子坐了下來,撐着膝蓋,面色泛白,看上去幾乎都是要嘔出來的那種。
她也拍着胸脯說:“哎喲喂,真的是太累了吧,爬山怎麼能這麼累啊,要早知道這樣,咱們坐索道不好嗎,要不然在山底下泡溫泉也舒服啊!”
陳藝相對她們兩個稍微好點,但從其一會兒泛青,一會兒泛白的臉色上來看,也不會太好受。
江夜看在眼裏,嘖嘖稱奇。
只能說果然不出所料。
之前就說了,爬山分成四個階段,興致高漲期過後就是疲軟期,江夜曉得她們嘴上的狠話哪怕說得再厲害,該服軟的時候還是會服軟。
他猜到疲軟期會來,但沒猜到居然來得這麼快。
別人至少要往上走個半個小時才累,但是她們,居然你十分鐘不到就不行了。
弱逼。
江夜都懶得吐槽她們,估計今天的上山之路是路漫漫其修遠兮了。
“就你們這個水平,還想和我比誰先到山頂?”江夜看着她們,半開玩笑,指着前面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道,“你們連人家小朋友都比不過。”
楊薇和阿麗古伊都不想反駁了,擡起頭來看着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甚至還可以跳一段迪斯科的江夜,詫異得很:“不是,你一點都不累嗎?”
江也很詫異的看着她們:“真有你們這麼累嗎,這才走十分鐘。”
“可真的喘不過氣了呀。”她們說。
“呵呵。”江夜笑,“我現在心跳都還沒加速,一點感覺都沒。”
“變態!”
楊薇和阿麗古伊不愧是多年的閨蜜,氣質統一的和江夜說了同樣兩個字。
江夜:“……”
也沒有辦法,妹子們的身體確實遭不住,江夜也早就料想到了這個情況,那現在就兩個選擇嘛,要麼咬着牙繼續往上,要麼原路返回。
幾個妹子好面兒,當然直接走是不可能的。
咬了咬牙,休息了十分鐘才繼續出發。
然後江夜就成了那個苦力男,她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往江夜的揹包裏面丟。
不到一會兒,那一個碩大的旅行包就被擠得如同懷胎十月的孕婦一樣,徒手一提,起碼十幾公斤。
然後幾個妹子輕裝上陣,一身輕鬆的往上爬,可繞是如此,她們的進度也完全跟不上江夜。
就這麼走一會兒歇一會兒,大概往上爬了兩個小時多,才爬到雪山的一小半兒。
好在沿路風景不差,遠處的天空可以一眼望穿,倒讓這次的登山變得有趣了幾分。
路上倒也遇到過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靠着假肢依然來登山的勵志人,還有什麼情侶吵架,直接在山路上分道揚鑣的,一路過來就跟看了個小劇場似的。
其中有一件江夜印象頗爲深刻,那是在靠近小山腰的位置,幾個人遠遠的看見了一個老者,沿着山路一叩一拜,一步一跪的往上走着。
老者年紀很大,白髮蒼蒼,皺紋深陷,連牙齒都掉得只剩下幾顆。
他的動作顫顫巍巍,幾乎每次跪下站起來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
他的喘息聲粗重得相隔十米都能聽見,可以想象他的身體到底有多疲勞。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樂此不疲的每走過一個臺階,都跪下去對着山頂方向叩拜,接着再費盡力氣站起來。
這種行爲江夜也不是沒見過,學名叫做朝拜。
多發生在有信仰的教徒身上,譬如伊斯蘭,譬如佛教。
有的信徒爲了走到心中的聖所,甚至可以提前一年開始出發,一路三步一拜,五步一叩,爲上天爲真主顯示自己的虔誠。
可那些都是有信仰的人才會這麼幹。
西嶺雪山近年來纔開發出來,早先沒有成爲旅遊景點時,也不過是荒山一座。
這裏不是佛教名山,不是道教名山,更不是什麼聖所,那這個老者的朝拜就顯得很奇怪。
只是看老者虔誠的模樣,甚至比這些教徒都還要真誠,他到底是在朝拜什麼?
不懂,江夜也沒有去問。
但對任何事有如此虔誠態度的人,都值得尊重。
老者的速度很慢,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很多人拿出手機在拍着老者的朝拜之路,特別是他那褲子上明顯可以看出來滲血的膝蓋,更是攝人心魄。
衆人看得膽戰心驚,擔心之餘更多的是敬佩。
楊薇和阿麗古伊兩個人遠遠的看到了這個畫面,也是打心底裏佩服,之前的抱怨更是一句都沒了。
人家白髮老者尚且如此,更別說他們這一羣二十幾歲的小年輕。
楊薇看得心肝發顫,拐了一下江夜道:“江老闆,你覺得他是在朝拜什麼呢?”
“不知道。”江夜實話實說,“這也是我的問題。”
“我要是有他老人家一半的毅力,都不會覺得這個山難爬了。”
頗爲感慨,幾個人遠遠的觀察了老者很久,但終究還是越過老人家往上面去了。
又走了約莫幾分鐘,山林的棧道旁邊有一個休息的亭子,提供坐和喫東西的小驛站。
楊薇一衆人也有些累了,便在這裏小憩了一會兒,拿出水和麪包來啃。
但結果沒想到四個人稍微坐了幾分鐘,那個老者就從下面的位置一步一拜的上到了這兒。
畢竟年紀大了,也沒有辦法一直往上走,於是也走進了亭子裏來休息。
給阿麗古伊低頭禮貌的道了一聲:“小姑娘,能給我讓個位置嗎?”
“哦好!”
阿麗古伊對老者也十分尊重,立刻騰手拿起放在那個位子上的揹包。
老者這才撐着膝蓋緩緩坐下。
他撩起褲腿,裏面有一雙護膝,已經被他給跪爛了。
從膝蓋上把那護膝撕扯下來,那血肉都跟着掉了下來。
看到這個,楊薇感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