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子沐那張小小的牀,蕭涼兒懷疑玄君臨連腿都放不下。
但是這個男人卻十分從容的走了過去,直接就蜷縮着身子,在上面睡下了。
平日裏高冷無比的三少皇,此時在兒子的小牀上,變成了一隻煮熟的蝦。
他的身體很窩囊,但是心裏一點都不憋屈。
“我建議你還是回你的主皇神殿,睡你的豪華大牀比較好。”
蕭涼兒感到一陣頭痛。
玄君臨擡起手臂,指了指蕭涼兒的牀,“涼兒的牀也是豪華的大牀。”
所以呢?
難道你想蹭睡嗎?
蕭涼兒冰冷無情地拋下一句,“與你無關。”
隨後,便走到了自己的牀邊,將牀幔放下,擋住了裏面風光。
玄君臨臉上露出了一種名爲“失望”的情緒,嘆了一口氣,便繼續蜷縮着睡覺了。
只要能和涼兒睡在同一間房,他就心滿意足了。
半晌,牀幔微微的掀開了一條縫。
蕭涼兒透過縫隙,看着小牀上的玄君臨。
他竟然真的睡着了麼?
雖然兩人沒有睡在同一張牀上,可在同一間房間裏,也讓蕭涼兒覺得心裏怪怪的。
放下了牀幔後,她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夜半。
一陣陣微涼的風,從門窗的縫隙了吹了進來。
帶着一絲絲的冷意。
小牀上拱起的身影動了動,被冷意驚醒。
他看着被風吹得飄動的牀幔,輕手輕腳的從小牀上下來,走到了牀邊。
擡手,掀開那層正微微顫動的紗。
牀上的人睡得正香。
白淨無暇的臉上,是安然靜謐的睡顏。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有風,微微動了動,黛眉皺了一下以後,又鬆開。
“哎。”
一聲帶着心疼的嘆息響起,玄君臨彎腰,伸手替蕭涼兒將被子拉上去,蓋好她露出來的肩膀。
重新感覺到了溫暖後,蕭涼兒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連脣角的弧度,都微微的勾了起來。
看到她在睡夢中笑了,玄君臨的臉上,也跟着綻放出了溫柔的笑意。
他凝視着她許久,似乎怎麼看到都不夠。
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才戀戀不捨的回到了自己的小牀上。
“醒醒,醒醒!”
玄君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他聽到涼兒在叫自己,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一張俊顏上,還帶着一絲倦意。
“涼兒。”
看到自己最愛的女人就在眼前,玄君臨的心情大好,可是一晚上沒怎麼睡覺,也讓他的聲音都稍微沙啞了一些,添了幾分魅惑。
“說好的一早就出發,你都快睡到日上三竿了。”
蕭涼兒心裏罵了一句,這該死的誘惑!
好皮囊加好聲音,真能讓人色慾攻心失去理智。
“我睡過頭了?”
玄君臨面露驚愕,隨即試圖從這張小牀上一個鯉魚打挺起來。
殊不知蜷縮了兩三個時辰的身體,都快僵硬了。
鯉魚打挺讓他差點沒站穩,高大的身子隨即倒了下去。
“我去!”
蕭涼兒沒忍住爆了一句。
因爲她下意識的擡手扶住了這個沉重的男人。
險些把她腰都給壓垮了。
“你故意的吧?!”
她氣惱的罵道,“找死麼?!”
玄君臨感覺到自己腰間死死穩住自己的纖細胳膊後,趕緊自己用了幾分力氣,免得讓涼兒辛苦,同時十分委屈的答道,“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門忽然開了。
前來送早膳的弟子,手裏拎着食盒,一雙不算大的眼睛,此時極力的睜大。
瞪着房間裏的一幕。
神女摟着三少皇。
姿勢十分的不妥。
弟子石化了,爲什麼一大早的,三少皇會出現在神女的房間裏,兩人還以如此曖昧的姿勢出現。
他結結巴巴,“送、送早飯的,神女,我其實是個瞎子!”
然後飛快的將食盒放在了門口,轉身化作一陣風飛去。
玄君臨感覺到了蕭涼兒的怒火正在加強。
他再三重複,“涼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蕭涼兒心中怒火翻涌,她剋制着催促道,“那你趕緊起來,還要我託着你幹什麼?”
沉死了!
這男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差點沒把她手臂也給壓折了。
玄君臨趕緊站起來,“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
蕭涼兒揉着自己痠痛的胳膊,衝着玄君臨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片刻後,桌子上,擺着兩幅碗筷。
白粥小菜,加上一疊精緻的糕點,算是早飯了。
蕭涼兒冷冷淡淡的說道,“喫飯,喫完了出發去天海。”
玄君臨十分聽話的坐了過去,然後默不作聲的開始喫早飯。
兩人都不說話,唯有白粥小菜的淡淡香味在飄散。
喫完飯以後,蕭涼兒便命人來收拾了碗筷。
又是剛纔那位前來送飯的弟子。
他全程低頭,摸索着收完了碗筷以後,再度化作一陣風離開。
“你來還是我來?”
等那個裝瞎的弟子離開以後,蕭涼兒淡淡的問玄君臨。
玄君臨笑道,“這是涼兒的地盤,那就涼兒來吧。”
看着他笑得春風燦爛的樣子,蕭涼兒真想問問,兄弟你在歸月宗來去自如,不把結界當一回事的時候,有想過這是她的地盤嗎?
簡直就是當自己的家一樣好嗎?
憑着自己實力高,真是藐視一切的狂傲。
“嗯。”
蕭涼兒悶聲應了一句,然後在地面刻畫出了一個臨時的傳送陣,目的地是天海。
傳送陣畫好了以後,她對玄君臨說道,“進來。”
玄君臨長腿一跨,便踏進了畫好的傳送陣裏。
隨即,蕭涼兒感覺到一隻手摟住了自己的腰,以及一個明明很好聽,卻又有點無賴的聲音響起,“咦,涼兒,你畫的傳送陣好像有點小了。”
蕭涼兒無情的指了指玄君臨腳下另一邊的空隙,“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那邊是不是還能站一個人?”
玄君臨看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側,臉上笑容淡定,“哦,還是涼兒眼力好,我都沒看到。”
話音未落,傳送陣已經啓動,只留下一道白光。
而玄君臨的手由始至終就沒有鬆開過。
在傳送陣傳送的過程中,他充分發揮了死乞白賴的精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