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連家別墅。
當齊叔把這一切彙報給連城的時候,連城聽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現在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這凌厲的手段比起自己當年來也不遑多讓。
這還是自己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天兒嗎?
齊叔跟在連城身邊幾十年,只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看着連城的眉頭越皺越深,齊叔出言寬慰道:“老爺,您也不必太過擔心。”
“少東家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魄,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商場如戰場的道理您比我更懂,要是少東家心慈手軟的話,將來怎麼能在這商海里立足?”
連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其實齊叔說的這些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
只不過他作爲一個父親,當聽到自己兒子已經如此心狠手辣的時候,這種滋味真的是一言難盡。
“看來天兒離開家的這段時間確實成熟了不少,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這時華岑在傭人的陪同下走了出,她打扮的端莊大氣,看起來似乎要出門。
“你們在這聊什麼呢?齊叔,是有天兒的消息了嗎?”
齊叔悄悄用餘光看向連城,卻發現連城偷偷向自己搖了搖頭。
齊叔立刻明白了意思,笑道:“不是少東家的事,我是來找老爺彙報工作的。”
“哦。”華岑對生意上的事不怎麼感興趣,應了一聲便準備出門。
“你這是要幹嘛去?”連城問道。
“今天不是沒什麼安排嘛,我打算去看看天兒的女朋友。”
華岑笑道:“雖然照片上看着挺好看的,可我也得看看真人不是?”
連城聽了一愣,“胡鬧!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這麼上心幹什麼?”
“再說了,咱們這些當長輩的哪有去看她的道理?”
“這事用不着你管!”華岑面露不悅,“我去看我未來兒媳婦,難道還得經過你同意不成?”
說完也不管連城是什麼反應,直接帶着傭人離開了。
“這…成何體統!”連城大發雷霆道。
見齊叔還站在原地不動,連城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是。”齊叔說道:“老爺,咱們在少東家身邊安排的人報告說,他發現最近似乎有可疑的人在跟蹤少東家。”
“哦?”
連天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難道那些人已經知道了天兒的行蹤?真是賊心不死!”
“查清楚是幾個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了嗎?”
“這個目前還不清楚。”齊叔說道。
“你告訴蘇市的人,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只要發現對天兒有半點危險,就立馬斬草除根。”
連城說道:“如果連天少了一根頭髮,那我讓他們全部都去陪葬!”
“放心吧,老爺。暗中保護少東家的人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在整個龍國來說,估計都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齊叔說道:“再加上那個阿瑞,少東家的安全絕對是萬無一失。”
“那個阿瑞不是在洛京嗎?這樣一來天兒身邊豈不是沒人了?”
連城有些擔心,雖然齊叔已經安排人暗中保護連天了。
可這些人和阿瑞不同,連天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所以很多事情辦起來畏手畏腳,總擔心暴露,沒有阿瑞那樣可靠。
沒想到這話說完齊叔突然神祕地笑了笑,“雖然阿瑞最近在洛京,可少東家最近又收攏了一名虎將,名叫孫濤。”
“據我的調查,這個孫濤的身手雖然和阿瑞比起來有些差距,但是已經足以應對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了。”
“那就好。”連城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幾分,“告訴那些人暗中盯好這個孫濤。”
“如果發現他有半點異常,不用請示,直接幹掉他!”
說完他靠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是馬虎不得。
見連城閉上了眼睛,齊叔便準備退出去。
沒想到連城又突然開了口,“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齊叔立馬停下腳步站在了原地,“是。”
可他想了半天,也不記得今天連城有什麼見客的計劃。
只好問道:“老爺,不知道您是要去見誰呢?”
連城突然睜開眼睛笑了,“去見我未來的兒媳婦。”
……
蘇市第一醫院對面高樓的天台。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正趴在天台上,拿着軍用望遠鏡掃視着四周。
他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只有兩隻充滿殺氣的眼睛露在外面。
突然,他藍牙耳機裏響起一陣聲音,“找到目標了嗎?”
“還沒有。”黑衣人對着耳麥說道:“目標自從早上出門之後還沒有回來。”
“不過他的同伴還在醫院裏面,所以他肯定會回來的。”
“所以他早上出去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動手?”耳麥裏的聲音激動道:“你知道不知道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黑衣人解釋道:“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移動速度太快,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反正你只有開一槍的機會。成功了,對大家都好。”
“要是不成功,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明白。我…”
黑衣人話剛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爲他看見連天已經從出租車上下來了。
他一把摘下藍牙耳機扔到旁邊,端起狙擊槍開始調整起了呼吸。
連天還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腦袋已經被別人用槍指着了。
他看見醫院門口有賣早餐的,想着給柳如煙她們帶幾份回去。
“老闆,五份豆漿,五個茶葉蛋,十根油條打包帶走。”
“好咧,您稍等啊,馬上就好。”
連天閒着無聊,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而天台上的黑衣人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放在狙擊槍扳機上的食指也開始緩緩用力。
就在子彈快要被擊發出去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一涼。
黑衣人猛地低下頭一看,只見一把帶着血的匕首已經從自己心臟的位置洞穿了出來。
他努力想轉回頭看清對方的樣子,卻只聽見一句,“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你真給狙擊手丟人。”
隨後便抱着他那把狙擊槍躺在了冰冷的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