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足有一米多長,兩隻眼睛像湖泊似的,身上沒有一根雜毛。
跟那些吊死在樹上的貓屍相比,它要大了很多。
連陳遠也疑惑的看着它。他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黑貓。
雖然鼠羣數量龐大,可現場卻異常安靜。
它們都靜靜的蹲在原地,像在等待着什麼似的。
可沈洲和陳遠卻一直也沒看到郝宇。“難道他沒到這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緩的從樹林裏出來,並向石碑那邊走去。
看到他,沈洲眼睛就是一亮,來人正是郝宇。
郝宇像夢遊似的,似乎根本沒看到那些老鼠。黑貓則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郝宇直接向着一棵松樹跟前走去。
與此同時,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那種聲音,在夜裏聽着讓人毛骨悚然的。
跟他們在白天時,聽到的聲音倒是很像。
陳遠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低聲說道,“我們白天聽到的,就是它的叫聲”
郝宇正向那棵松樹上爬去,他很笨拙速度也很慢。
這讓沈洲想到,高家兩名手下死掉時的情景。
郝宇就像被什麼東西控制着似的,身體已經不聽他使喚。
黑貓的眼睛放射着綠光,彷彿兩個小燈泡似的。原來它纔是罪魁禍首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跟村民的消失又有什麼關係
沈洲有些納悶不已,因爲眼前這一幕,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或許從它身上,能找到跟殘片有關係的線索。
陳遠問道,“我們去幫他”
他們雖然跟郝宇沒什麼交情,可他畢竟是四爺的手下。
如今他處於危險當中,他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望着黑壓壓的鼠羣,如果貿然衝過去,下場肯定會跟那名手下一樣。
沈洲猶豫了一下,陳遠則緊緊的握着拳頭。
他們兩個從來沒想過,會落到這樣尷尬的境地。
沈洲低聲說道,“我們悄悄靠近過去,然後拉着郝宇就逃,但願它們追不上求我們”
陳遠答應着。
他們兩個弓着身子,剛想向着石碑跟前衝去。
忽然有人輕輕拉了沈洲一下,沈洲神經正緊繃着,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這纔看到,一個女孩正站在他們身後,是高瑤
高瑤表情也很緊張,朝着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別出聲,並跟她走。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沈洲看了看遠處的郝宇。
郝宇已經爬到一個樹杈上,正蹲在那猶豫着。
陳遠疑惑的看着高瑤,低聲說道,“我們跟她去,或許她有什麼好辦法”
他們兩個跟着高瑤,向林子裏走去。
一直走出去數百米,高瑤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膽子真夠大的,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們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沈洲不解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瑤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村民的失蹤,肯定和那隻黑貓有關係。我們家兩名手下,落到那種地步,也都是它造成的,它是我們最大的阻礙”
其實沈洲也是這麼想的。
高瑤繼續問道,“白天時,那個人一定碰過梅瓶吧”
沈洲微微皺着眉頭。因爲第一個發現梅瓶的就是郝宇,他確實碰過它。
見他沒有說話,便是默認了。
高瑤說道,“我警告過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許離開房間,可你們就是不聽照這樣下去,你們的下場會跟他一樣。”
沈洲忽然有些明白,問道,“難道村民的失蹤,也跟梅瓶有關係”
“我也有些懷疑,我覺得那隻黑貓,原本就是被關在金絲籠子裏的。不知道什麼人,把它給放了出來。村民的失蹤,也跟它有很大關係。”
沈洲有些想不明白,那麼一隻黑貓,居然對村子有那麼大影響。
高瑤繼續問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都跟那隻殘片有些關係吧”
其實從陳遠提到那隻玉佩開始,沈洲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跟中山王鼎糾纏在一起。
“我總覺得,陳家祖上把殘片拿到這裏來,肯定另有所圖。”
其實她說的,也正是沈洲想不明白的地方。
這裏離寧海城數百公里,想要把殘片藏起來,當然多得是地方,根本沒必要把它弄到這裏來。
陳遠說道,“我也覺得有問題,這更像是一個陷阱。祖上似乎想用殘片,把什麼人給引到這裏來。”
“陳家祖上設置的陷阱,當然不是用來對付自己子孫的,所以他纔沒把殘片的事,告訴自己後代。他肯定知道,有人在調查殘片的事。對方迫不及待的到這來,就會陷入他事先設好的陷阱當中。”高瑤說道。
聽她這麼解釋,沈洲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當初在西明江,遇到那條獨角蟒時,他就在想,如果王國臣知道後代會來尋找這隻殘片,他爲什麼還要用那麼可怕的獨角蟒守護着它
他就不怕傷到自己家人嗎
這麼看來,他和陳家祖先一樣,針對的肯定另有其人。
沈洲問高瑤,“你知道他們針對的是什麼人嗎難道是朱家或者李家”
高瑤搖搖頭,“我覺得不太可能。我特意研究過,朱家和李家雖然實力雄厚,卻也是最近百年才崛起的。之前不過是默默無名的小家族而已,陳家祖先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們。他們所針對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陳遠撓撓頭,看來祖先真夠煞費苦心的。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高瑤說道,“或許陳家祖先設置的陷阱已經起了作用。對頭出了事,陳家纔會安穩這麼多年。就是因爲最近有人把七裏碑挖開,村裏才發生了這些事。”
她的話,令沈洲對她刮目相看。
高瑤這個人果然很不簡單,有着一種與年紀不相符的沉穩。
沈洲問道,“難道你們高家也是奔着殘片來的”
高瑤說道,“我們高家,纔不會那樣自不量力,我們沒法跟其他三大家族抗衡。到這來,我們有自己的目的。”
“什麼目的”陳遠問道。
“這是我們高家的祕密,當然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見她不肯說,沈洲也不好多說什麼。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你也碰過梅瓶吧你也要自身難保了。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閒事了。你不知道吧,不僅碰過梅瓶,連碰過籠子的人,都會落得跟那個人同樣的下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遠更有些摸不着頭腦。
無論梅瓶,還是金絲籠子,不過是很普通的古玩而已,爲什麼會如此邪門
沈洲雖然能幫楚成業驅除邪氣,卻不知道,珍珠粉對這種更霸道的邪氣管不管用。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在沒找到解決辦法之前,你們儘量不要單獨行動,否則的話,誰也救不了你們。”
她的話倒是說得很誠懇。
沈洲說道,“謝謝你提醒”
高瑤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還是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
他們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石碑附近。
黑貓仍舊站在石碑頂上,鼠羣則蹲在地上,它們像是在舉行一場神祕儀式。
在離石碑不遠的松樹上,郝宇的身體正直直的掛在那,已經丟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