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位於電視塔的最高層。
天色已晚,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此時有一個狙擊手,正在這裏,架起了狙擊槍。
但這位狙擊手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背後,已經有數十個人準備行動。
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剛準備瞄準,突然,從身後衝出來的身手矯健的人,已經將他一把按住。
“厲總,已經抓住人。”
厲霆晟和許若晴同一時間,聽到了這個消息。
兩個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許若晴,她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剛纔聽說狙擊手已經就位,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小腿一軟,差點跌落在地上。
一雙溫熱的大手,及時扶住了她的,才避免她摔倒在地上。
厲霆晟乾脆用力,直接將她橫抱起來,還不忘吩咐李安:“將人帶走,晚一點我會過去。”
李安也沒琢磨明白,厲霆晟這口中的晚一點再過來是什麼意思。
房間裏。
男人脫下她腳上的高跟鞋,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纖細的腳腕。
腳腕已經磨破了,紅通通的一片。
還有幾縷紅色的血絲,特別明顯。
厲霆晟漆黑得眸子,暗沉複雜。他輕輕的碰了一下傷口,手裏捏着的腳頓時就蜷縮起來。
女人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倒吸聲。
“嘶,好疼……”
每一個女人都經歷過那種穿高跟鞋以後,腳被磨破的痛苦。
厲霆晟無奈的搖了搖頭,鬆開她的腳腕。
房間裏有醫藥箱,他放到桌上,打開,從裏面拿出碘伏。
許若晴看到要塗碘伏,臉色微微一變。
她似乎已經預兆到之後有多疼了。
“你現在不用過去嗎?”她問。
彷彿只要他走了之後,她就乾脆直接貼個創可貼了事。
又不是什麼大事,真的不需要消毒。
厲霆晟平靜的擰開碘伏,瞥了一眼許若晴豐富多彩的表情,忍不住嗤了一聲。
“送你回去之後再過去。”他在一旁坐下,好看的手,再次執起她的腳腕。
她的腳腕很精緻,很細。
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捏斷。
她閉上眼睛,當刺痛傳來,咬了一下嘴脣,“疼。”
“很快就好。”他執着的捏着她的腳腕,消完毒之後,將棉籤放在桌上,創可貼貼在傷口後,掃了一眼地上東倒西歪的高跟鞋。
厲霆晟抿了一下脣,詢問:“你還要穿這個回去?”
“纔不。”許若晴回答的斬釘截鐵:“都不用做戲了,纔不穿這雙破鞋!”
厲霆晟乾脆給她找出一雙一次性拖鞋。
穿着禮裙和大衣的女人,腳上踩着一雙平底拖鞋,多少有些奇怪。
“我先送你回去。”他披上大衣,掃了一眼時間,然後摘掉耳朵上的那枚耳釘。
他一直不喜歡戴這些東西。
如果不是今天必須戴這個用來聯絡,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戴這種玩意。
許若晴掃了他一眼,盯着他的耳洞。
她好奇的問:“你剛打的耳洞?”
如果不是剛打的耳洞,今天肯定戴不了那枚耳釘。
她問完之後,走到另外一邊,看了看他的左耳朵。左耳朵沒有耳洞,只有右邊有一個。
她悄悄的湊到他耳邊,“好心提醒你一句,只打一邊耳洞,會被誤解你喜歡男人的。”
厲霆晟:……
男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離開了房間。
……
許若晴發誓,她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再穿這麼高跟的鞋了。
幸好厲霆晟給他找了一雙平底拖鞋,回來的路上,坐在車上,特別舒適。
他一直看着她走進別墅,才終於離開。
剛回到車上,厲霆晟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李安,情況怎麼樣了?”他拿出手機,撥通自己助理的電話。
李安的聲音有一點鬱悶:“厲總,對方嘴挺嚴的,我們已經審訊了幾個小時了。”
厲霆晟點點頭:“我一會兒就過去。”
果斷的掛了電話,手機隨手丟在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一踩油門,黑色的車揚長而去。
許若晴回到房間裏,看着自己腳上的傷口,已經被創可貼覆蓋。
男人當時的動作很小心。
她現在甚至都能回憶起當時厲霆晟撫摸過自己腳踝時,留在她腳腕上的溫度。
手指上的薄繭撫摸過她細嫩的皮膚。
那種觸感,只要回想起來,皮膚就會升起一層雞皮疙瘩。
……
厲氏集團頂樓的審訊室內。
厲霆晟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被抓住的狙擊手。
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臉上有一個明顯的疤痕。
看起來有些滲人。
放在一邊的,便是他的狙擊槍。厲霆晟走過去,掃了幾眼,然後輕嗤了一聲。
李安說:“厲總,我們問了不少問題,但是他除了承認自己是要來殺許小姐以外,就不再透露任何問題。”
“查了他的背景了麼?”厲霆晟收回視線,靠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慢條斯理的脫下大衣,露出裏面繁雜的西裝。
身上的禮裝還沒有脫下,似乎被約束的有些不舒服,他乾脆扯開了領帶。
李安:“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收到。”
厲霆晟嗯了一聲,坐下來道:“那就等。”
半個小時之後,正當審訊陷入僵持的時候,之前去調查的人回來了。
他面色有點不太好。
厲霆晟起身,“留幾個人在這裏,出去說。”
隔壁房間裏,他眸子微擡,冷淡的道:“說吧,怎麼回事。”
“那個人,和之前的狙擊手不是一個。”下屬艱難的說道。
李安大驚失色:“不是同一個狙擊手?”
他們布了這麼久的局,竟然不是之前的狙擊手?
厲霆晟臉色沒什麼變化,雙手環在胸前,修長的手指,觸了一下,“繼續。”
前兩次的狙擊手,出手快準狠。確實和今天的不太一樣。
那個幕後做事,十分謹慎。兩次造成的車禍,至今都沒有抓到任何蹤跡。
下屬說道:“子彈的口徑對不上。”
李安奇怪的問:“子彈的口徑對不上,就可以證明不是一個狙擊手了嗎?那如果換了槍呢?”
“一般狙擊手爲了保持手感,都不會輕易更換慣用的狙擊槍。”厲霆晟解釋。
他翻着手中的報告,口徑確實明顯不一樣。
“知道是誰僱傭他的嗎?”
下屬頷首:“倒是已經查到了,是陳採遠。”
厲霆晟將手中的報告,丟給了一旁的李安。
他冷冷的吩咐:“狙擊手處理了吧,陳採遠也一併處理了。”
說完之後,他臉色難看的離開了。
李安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臉色也算不上多好。
折騰了這麼大一通,抓住的竟然是陳採遠那個混蛋派來的。
都已經被開除了,還想着報復,真是可笑。
……
次日。
一通電話,吵醒了許若晴。
她揉了揉眼睛,在牀頭櫃上摸索了許久,才終於找到自己的手機。
甚至沒有看來電顯示是誰,就直接接了起來。
“喂,哪一位啊?”
但對方卻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