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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反客爲主(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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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被小廝引着一路匆匆而來。

    成渝公主派過去送信的人並沒有多說,只道是三公子在公主府上出了點事讓來個看看,卻不巧正趕上常大學士父子被楚明帝宣進宮去議事了,這便是蔣氏過來。

    蔣氏帶着女兒進了屋子,驟然一見滿堂高坐的錦衣華服的皇室女眷,先是一陣惶然,屈膝下去拜了拜,“臣婦見過各位皇子妃,廣泰公主金安!”

    她不認得秦菁,所以稱呼上頭便是自動省去了。

    曾氏的熱心勁兒一上來,剛要開口提醒,卻被吳氏歡快打斷。

    她是巴不得有人看不見秦菁,什麼大秦公主,什麼未來太子妃,大家明明都是皇家的媳婦,她就是不樂意被人壓一頭。

    “常夫人還是免了吧!”吳氏一笑,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就着手裏捏着的茶碗蓋子蘭花指一翹,指了指遠處昏迷不醒的常海林道,“您家三公子在那裏,夫人還是先去瞧一眼吧!”

    蔣氏進門,先是被這羣花枝招展的女眷晃花了眼,反而沒有注意到被安置在角落裏的兒子,此時扭頭看去,卻見兒子一臉慘白毫無生氣的歪在那裏,哀嚎一聲就甩開扶着她的婢女撲了過去,“林兒?林兒你這是怎麼了?你醒醒!醒醒啊!”

    常芷馨勃然變色,也要跟過去看她三哥,卻不想剛跑了兩步就正好一腳插在地上不及收拾的那灘血水裏面。

    因爲跑的急了,她腳下的力道踩的有些偏重,一腳踏上去濺起一片的血點子,把坐的近了的吳氏和劉氏兩人撲了一裙子。

    “你幹什麼呢!”吳氏勃然大怒,將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擱,就氣急敗壞的跳起來收拾她的裙子。

    常芷馨嚇的白了臉,但再轉念一想——

    這些是不是都是她哥哥的血?

    這念頭劃過腦海,她腦中嗡的一下,突然就整個兒炸開了,也不去管吳氏的責難,怒聲道,“是誰傷了我哥哥?爲什麼把我哥哥傷成這樣?兇手在哪裏?”

    在場的人雖然不少,但除了那些守口如瓶不敢亂說話的下人之外,僅剩的知情人就是秦菁、曾氏還有廣泰公主三個。

    常芷馨一聲清音吼過去,聲音都有點發顫,可是——

    沒人回她的話!

    所有人不是垂眸喝茶作掩飾,就是目中無人根本不去理她。

    只有蔣氏被她一聲驚醒,哀嚎一聲,涕淚橫流的扭身問道,“到底是誰傷了我的兒子?爲什麼會這樣?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傷了我的兒子?給我站出來!”

    沒有人說話。

    常芷馨一腔怒火,憤恨的掃視衆人,卻發現連最該發言的廣泰公主都沉默以對,完全不理她三哥的死活。

    別人她是不指望的,這會兒便是兩步奔到廣泰公主面前,氣急敗壞的扯了她的袖子道,“公主,到底是誰把我哥哥傷成這個樣子的,你倒是說句話啊!”

    廣泰公主暗暗咬牙,卻是恨不能馬上甩開她的手。

    她和常家人之間的關係是祕密,半分都不能透露!

    常芷馨這個沒腦子的,大庭廣衆之下,在場的這麼多人裏偏得要來拽出她來?這不是明擺着讓人懷疑她們之間有私嗎?

    她想要甩開她,可她廣泰公主一直都是謙卑有禮的,即使常家小姐再怎麼失態,她甚至於連一個警告性的眼神都不能給。

    “常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事實上廣泰公主的反應還是極爲迅捷的,她甚至連停滯一下去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馬上就滿臉驚慌的擡頭向常芷馨看去。

    眼神裏,幾多訝異,幾多委屈,也有幾多茫然。

    但真正表現出來的不過兩個字——

    無辜!

    常芷馨被她這個招牌式的表情震住,恍然之間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對——對不起!”她急忙一步後退,把眼中一瞬間驚慌失措的神色掩蓋住,跪地請罪道,“臣女無狀,不是有意的,只是見我哥哥無故受傷,一時激憤才冒犯了公主,請公主恕罪。”

    “常小姐言重了。”廣泰公主小聲道,還是一副怎麼都沒脾氣的模樣,自始至終兩人的眼神甚至都沒有再碰一下。

    但誠然,這在秦菁看來便是欲蓋彌彰的遮掩了。

    廣泰公主終究還是沒有回答出來常海林受傷的始末,蔣氏和常芷馨兩個面面相覷,一則悲痛一則憤恨,但是堆在那裏的表情也唯有兩個字——

    尷尬!

    是的,尷尬!

    皇子妃們各自調開目光不予理會,無知少女們紛紛低頭盯着自己繡鞋露在外面的頭花看着省的招禍。

    常芷馨憤恨的死捏着拳頭。

    這一次是她們母女兩個喫飽了撐得自己跪下去的,可是沒人叫她們起身,她們也不敢隨意妄動。

    場面僵持,就在馬上要結出冰來的時候,院外又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衆人鬆一口氣,心道這成渝公主可算是回來的,卻不想再循聲望去,赫然入目的卻是朝服在身一路風塵僕僕的楚奕。

    他應當是從宮裏直接過來的,臉上倒沒什麼特殊的表情,明明是健步如飛幾乎就要小跑着進來,卻不知道爲什麼,仍然能給人一種踽踽獨行翩然而近的從容之感。

    他的面容一如往常般清俊而冷毅,沒有刻意把威嚴莊重之氣渲染在眉宇之間,但氣質使然,只要人往那裏一站,就能給人一種凜然而雍容高貴的姿態,偏生的這種極端華麗的岑貴之氣中又隱隱散發着一絲微冷的氣息,有天生王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桀驁。

    血脈天授,這種氣宇風華,並沒有因爲他自幼長在民間而有任何的缺失和損傷。

    看着他進來,衆人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楚奕道,隨意的跨進門來,在大皇子妃讓出的主位上坐了。

    除了曾氏和廣泰公主,再沒有人知道秦菁讓人去請楚奕的事。

    在場衆人面面相覷,還是吳氏忍不住困惑,開口問道,“這個時辰,殿下怎麼突然過來了?”

    楚奕沒看任何人,只接過婢女送上來的茶水呷了一口,淡淡道,“方纔在宮中和父皇議事,正好遇到皇姐進宮,她說是府裏有事,就叫本宮過來了。”

    “怎麼——成渝公主進宮了?”衆人一陣茫然,有些摸不清楚狀況。

    楚奕卻不多說,只就端坐飲茶。

    “哦——成渝說今日事情雖然出在她的府上,但事情卻是太大,她不敢貿然做主,就進宮去請皇后娘娘過來主持了。”曾氏實在忍受不了衆人的目光逼視,這才丟了句模棱兩可的話出來,算是暫時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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