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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咬死一個是一個(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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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外面成渝公主和駙馬也終於回來,兩人都沉着臉,一副烏雲蓋頂的架勢,臉色沉的十分難看。咣玒児曉

    “廣泰!”成渝公主進門就是聲色俱厲一聲怒喝,一個巴掌把廣泰公主掀翻在地。

    她爲人素來寬厚溫和,府裏下人也習以爲常,這一聲厲喝當真是嚇到不少人,院子裏但凡是她公主府的奴才都各自紛紛惶恐的跪了下去。

    廣泰公主倒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頰緩緩擡頭對着站在她面前的成渝公主笑了笑,“皇姐,你這一巴掌似乎是打錯人了吧!”

    成渝公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之前她回房去找吳子川,李朗和吳子川兩人已經把事情的大致經過和她說了。

    她的斷沒有想到,今日在她府中設下這個連環局狠心使壞的人會是自己那個一直都看似軟糯溫和的妹妹。

    “本宮自認爲這些年待你也算不薄,今天我好心叫你來我府中做客,你居然把這些齷齪手段用到我這裏來了?你真是對得起我!”成渝公主怒不可遏的指着伏在地上的廣泰,越是性格寬厚的人一旦發起怒來才更讓人覺得可怖。

    廣泰公主趴在那裏,以一個相當狼狽的姿勢。

    可是她卻也不急着起來,臉上反而用一種十分愜意的表情欣賞着成渝公主的怒火。

    “嘖嘖!”她先還只是饒有興致的看着,到後來就快慰的笑了起來,“皇姐,世人都說你端莊大度,高貴得體,看來還是我這個做妹妹的瞭解你,什麼寬厚?什麼高貴?那都不過是做在人前的表象罷了。你瞧,你現在這樣憑着真性情發起怒來,是不是很快活?很自在?比你平日裏端着一張假臉在人前裝善人要痛快多了吧?本來嘛,咱們都是一樣的人,何必過的那麼辛苦,處處都要在人前演戲。”

    自己的這個妹妹,一直都謹小慎微十分的得體,說出這些話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成渝公主本來正是滿腔怒火亟待發泄,這會兒卻被廣泰公主這破天荒的表情驚的震了震。

    半晌,她突然一個機靈驚醒,憤然道,“你這都是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失心瘋了不成?”

    “是啊,我瘋了,而且瘋了又何止是這一兩天了?”廣泰公主笑着,慢慢撐着地面爬起來。

    所有人都用詫異而戒備的目光看着這個一反常態,幾乎讓人完全認不出來的她。

    而她自己卻似乎毫不介意,然而自在隨意的在屋子裏來回踱着步子游蕩起來,一邊慢慢說道,“從我懂事的那一天起,從我四歲那年扒在廣繡宮的門縫裏第一次見到我的父皇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瘋了。我這種生來就被人厭棄而恨不得掐死的人,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瘋不傻好端端的活着?皇姐啊皇姐,你說你待我不薄,可你不覺得你在我面前存在的本身就很礙眼嗎?我們同樣都是父皇的女人,你生來什麼都有了,地位尊崇的母妃,疼你愛你的外祖,可是我呢?我爲什麼要過這樣的日子?卑微的連螻蟻都不如?你們一個個都高高在上,尊貴無比,只有我活該是個瘋子傻子任人踐踏嗎?”

    廣泰公主這些年在宮中所受的待遇的確很不公,甚至於大多數人對她都抱有幾分同情的態度。

    尤其是成渝公主,對這個小了她十幾歲的妹妹一直都關愛有加,她雖然出嫁早,這些年來知道廣泰在宮中過的不如意,總是隔三差五的就找藉口接她來自己的府上散心。

    誠然,她卻未想到自己的這種好心,落在廣泰公主眼裏反而成了炫耀和折辱。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完全理解不了這個妹妹的思維了。

    曾氏皺眉看着這一幕,忍不住的插嘴道,“廣泰,你這話說的未免太沒有道理。你哥哥姐姐們哪個願意看到你受苦?可是父皇之所以對你冷淡,是因爲葉娘娘犯了錯——”

    廣泰公主的生母葉氏原來也是有封號的,只因爲那一次觸怒明帝,所有才被貶謫廢棄,讓她在宮裏成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存在。

    曾氏現這般稱呼她一聲“葉娘娘”其實完全都是爲了成全了廣泰公主在人前的顏面,只可惜這三個落在廣泰的心裏無異於火上澆油,刺耳之餘,更是讓她心裏積壓了多年的怨氣一股腦兒噴薄而出。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廣泰公主目光一厲,怒聲打斷她的話,“他們都說我母妃犯了錯,可我母妃到底有什麼錯?她十三歲就入了宮,未得盛寵卻皇恩先斷,你們一個個金尊玉貴,不食人間煙火,可是那種被下等宮女太監欺辱踐踏的滋味你們知道嗎?慢慢宮廷路,進了宮就註定是要走上一輩子的,她不過是想要爲自己尋一條出路而已,她有什麼錯?”

    是啊,宮裏的女人,爲了求得一時聖寵得一生庇佑,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爲了生存而已,誰都不能說她們有錯。

    可是這葉氏卻當真是錯了,她的錯不在於不甘寂寞想方設法要爲自己尋一條出路,而是錯在——

    她遇到的人是楚明帝,一個把人情冷暖乃至於自己的一顆心都葬在了葉陽敏身上的楚明帝。

    對於一個男人的不愛,誰都無能爲力。

    “宮中女子,爲了爭得君王寵愛而無所不用其極,本來就是最稀鬆平常的事。”秦菁平靜的開口,卻是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的陳述了一件實事,“可是運氣這種事,是誰都估算不準的。有人成功就有人失敗,有勇氣跨出去那一步的人,最終得到怎樣的結果都不該歸咎於別人。老天不會同情失敗者,並給予庇護。每個人,都得爲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要麼你就做永遠的強者,站在雲端俯視別人,而如果你不夠強,自己爬不上去跌下來粉身碎骨了——自己親手種下的因果,承受而已,有什麼對錯是非可言?”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披荊斬棘踩着別人血肉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的人,所以她不去指責任何人的野心和報復,只以成敗論結果。

    對於葉氏最後到底過的怎樣的日子,其實廣泰公主是不太在意的,她只是恨,爲什麼葉氏倒黴還要牽扯上她,讓她出身富貴卻享受不到一點點皇室公主應有的待遇。

    而一旦說到葉氏,女人們的心思就跟着活泛起來。

    “冠冕堂皇的藉口倒是一堆一堆的往外搬,說什麼受人欺凌迫不得已?還不是自己下賤,耐不住寂寞?”最先開口的自然是爲人刻薄的吳氏。

    “四嫂,畢竟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少說兩句吧!”劉氏皺了皺眉,像是出來打圓場,可是話到一半卻是突然目光往旁側一瞟,掃了掃被安置在角落裏的常海林,喃喃道,“眼見着天色也晚了,這常三公子又不醒,是不是請個太醫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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