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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來看看(二更)(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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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府的地牢陰暗潮溼,長長的一條甬道走進去,兩側的牢房無數,卻多空置。鴀璨璩曉

    衆所周知,京兆府衙門雖然總管京中一切典獄,但卻只是個過堂問案的地方。

    這裏的牢房只用來暫押尚未來得及定罪的嫌犯,待到正式定罪以後,則會根據犯人各自的身份和所犯案件的不同而另外送出去別的地方服刑。

    一般的市井小民涉案,多會發回各地衙門看押,而江洋大盜或是涉及朝中顯貴之家的重案犯,則會移交刑部大牢或是天牢。

    按照往常的規矩,廣泰公主和紀良妃二人是不該被帶到這裏的。

    但是這次案件的主審官八皇子楚臨卻因爲借拖京兆府的衙門來過堂,爲了問案方便,便是提前一天把人帶了過來。

    “就是這裏了!”滿臉橫肉的牢頭打開生了鏽的鐵鎖,帶着一個乾癟瘦弱身材高大的女獄卒一路走進來,一邊嫌棄的拿袖子掩了鼻子道,“這裏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女犯過堂的案例了,你聞聞這味兒,是該趁哪天日頭好的時候開門換換氣咯。”

    “不過是些將死之人,徐家老哥您何必爲她們操這個心。”女獄卒諂媚說道,聽那說話的語氣,兩人倒像是十分相熟。

    “可我這來回走一趟也不好過啊。”牢頭啐了一口。

    女獄卒陪着笑臉訕訕的笑了兩聲沒再接話。

    徐牢頭引着她熟門熟路的往前走,過了前面一道窄門就從懷裏掏出火摺子,隨手從旁邊的牆壁上取下一個火把點燃,舉在手裏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前面一道帶鎖的鐵門,他才止了步子擡手一指,“就在裏面了!”

    “徐家老哥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女獄卒彎腰陪着笑臉,伸出手去。

    徐牢頭並不矯情,很痛快的從腰間解下鑰匙遞給她。

    女獄卒道了謝,提着手裏食盒單獨走進去。

    那門內單獨設了一間牢房,佈置和這一路走來見到的其他牢房也沒什麼區別,生鏽的鐵柵欄隔開不大的空間,靠在裏邊的角落裏堆着一些*的稻草發出糜爛的氣味,地磚陳舊,磚縫裏都隱隱透出那種讓人作嘔的*氣息。

    與牢門相對的牆壁上,在高處開了一個很小的窗戶,點點稀薄的星光從窗口透進來,曬在狹小的牢房正中的地方,照着蜷縮在那裏的單薄女子。

    廣泰公主並沒換囚服,身上雖然滿是斑駁的污跡,仍然能看出那一身的料子十分金貴。

    女獄卒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一邊往裏走一邊想着回頭到時可以把她這身衣服扒了拿去當鋪換幾吊錢買酒喫。

    聽到腳步聲,呆呆坐在那裏的廣泰公主掀了掀眼皮往門口瞧了一眼。

    她那眼神十分陰沉晦暗,不知道爲什麼,那女獄卒下意識的就有點心虛,扯出一個笑容道,“公主殿下,小的給您送飯來了。”

    說着,就舉起手裏脫了漆的食盒對廣泰公主晃了晃。

    “這個時辰了,送什麼飯?”廣泰公主一動不動,坐在那一角天窗的的暗影裏,頭髮蓬亂蓋住半邊臉,更顯得亂髮之下那雙眼睛陰冷而恐怖。

    獄卒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別過眼去錯開她的目光,粗着嗓子道,“是八殿下體恤,怕這裏的牢飯你喫不慣,特意叫送來的。”

    說話間她已經拿鑰匙開門走了進去,麻利的從食盒裏取出幾樣手藝雖然略顯粗糙,但還猶且冒着幾分熱氣的飯食來,一邊喋喋不休道,“你現在雖然是戴罪之身,但在沒有正式過堂定罪之前,殿下還是認你這個妹妹的。快喫吧,別辜負了殿下的一番好意。”

    廣泰公主冷冷的看着,人卻一直縮在那有光的一角不動。

    “喫啊!”女獄卒有些急了,手裏抓了筷子過去強行塞到她手裏,然後一把將她推過來。

    廣泰公主被她推了個踉蹌,趴在地上,手裏的筷子也摔出去。

    女獄卒恍然察覺自己似乎是做的有些過分了,訕笑一聲過去撿了筷子在半舊的獄卒官服上擦了擦,重新遞過去,“公主您知道,京兆府這裏的犯人在正式定罪以前是不準探視的,小的也不能在此久留,你趕緊的用了吧,回頭我也好送出去,這萬一讓人發現了,八殿下也得跟着受牽連。”

    “八殿下?”廣泰公主爬起來,手裏抓着那筷子似笑非笑的斜睨一眼擺在地上的四碟子小菜,冷冰冰道,“楚臨他跟我無冤無仇,用得着這麼迫不及待的毒死我嗎?”

    意圖被她洞穿,女獄卒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廣泰公主冷笑着看她,已經從她這個反應裏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說話間她用力一扔,把手裏筷子遠遠的拋開,然後衣袖一拂,在那獄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幾個盤子盡數掃到一邊。

    飯菜潑灑出來,傾了一地。

    女獄卒想要上前搶已經來不及了,正在氣急敗壞的時候,守在外面的徐牢頭已經聽見響動闖了進來。

    廣泰公主再見到又來一人,眼中怒意更盛,大聲斥道,“滾出去,這菜我是不會喫的。而且你們真的以爲毒死了我,回頭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撇清嗎?”

    徐牢頭看着灑了滿地的飯菜,心裏馬上就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當即就沉下臉來。

    女獄卒迴避他的目光尷尬的搓着手,急忙出去將他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然後從袖子底下塞了一張銀票過去,“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徐家老哥行個方便,行個方便。”

    徐牢頭繃着臉,藉着插在旁邊的火把射過來的一點光線瞟了眼銀票上的數額,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見鬆動。

    “老哥!”女獄卒手搓的更勤了,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露出一口黃牙勸道,“橫豎都到了這份上了,一定不能讓她活到明日過堂的,否則這事兒——”

    她說着,就四下裏瞟了眼這間陰暗的牢房,那意思,很明顯,一旦讓廣泰公主見到第三個人把這事兒抖出去,他們倆誰都活不成。

    徐牢頭在這暗牢裏當差當了二十餘年,類似的貓膩也攙和了不少,最是明白其中厲害關係的。

    他假惺惺的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若有所指的瞟了眼放在牢房一角那桶水,沉聲提醒道,“做的乾淨點。”

    女獄卒剛被廣泰公主掀了那幾碟菜,正在發愁的時候,得了他的暗示登時心花怒放,響亮的應了一聲,就獰笑着扭身又鑽進了牢房裏。

    廣泰公主眼見着兩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陣,這會兒再見她這樣一副表情回來,心裏懼意頓起,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往後縮了縮,防備道,“你還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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