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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你,用我自己的方式!(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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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雨欲來,雖然是正午時分,桓城之境的天地還是黯然失色。8

    烏雲蓋頂,冷風侵襲。

    十萬秦軍圍困城下,整齊的隊列一字排開,雪亮的鎧甲泛着森寒的冷氣,在腳下困成一方銅牆鐵壁一般的壁壘。

    城門樓上的守軍嚴陣以待。

    秦、晏兩軍開戰,勢同水火,正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大秦軍中所有戰事突然被一名橫空出世的女帥付安陽接手過來。

    三千弓箭手,狙擊暗殺步步緊逼,甚至於截斷晏軍糧草,將晏軍阻於桓城之內,多日不得出。

    爲了振奮軍心,大晏皇帝晏英有意御駕親臨往邊城督戰。

    但卻因爲皇后有孕而不得不取消行程,由手握三方兵權、權傾天下的付國舅改任監軍一職,前往桓城坐鎮。

    “從行程上看,也該差不多了。”樊澤一身墨色戰甲負手立在樓頭,薄脣微抿,緊繃成一條線,沉身對身邊的下屬問道,“國舅大人那裏還沒有消息嗎?”

    “另外兩處城門都加了專人守候,暫時還沒有得到國舅大人進城的消息。”下屬畢恭畢敬的迴應,頓了頓又試着補充,“京都離着此處甚遠,許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也不一定。”

    “嗯!”樊澤心不在焉的應一聲,目光緊緊鎖定在城外大面積鋪開的秦軍陣營當中。

    所謂付安陽真實身份他是一目瞭然的,而自從這安陽公主出現之後,蕭羽就儼然退居幕後完全撒手把軍權交到了她手上,完全一副甩手掌櫃放任不管的架勢。

    卻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

    若說是安陽公主任性不懂事也還說的過去,可是蕭羽的爲人謹慎又素來很有原則,斷不該做出這種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而今天,楚融以十萬大軍圍困桓城,不僅僅是蕭羽,連楚融本身都不曾出現,這——

    實在是太詭異了。

    “再叫幾個得力的人沿路出去迎一迎吧,眼下這天寒地凍的,又是晚上,國舅爺第一次過來此處,別是走岔了路。”樊澤沉吟着吩咐道。

    “好,屬下這就去安排!”下屬謹慎的應下,匆匆轉身下了沉悶樓。

    樊澤還是一動不動注視着腳下大片秦軍,心裏卻已經隱約了有個個別的想法。

    就在桓城西城門外兩軍對壘嚴陣以待的時候,南城門外離城十里的古道沿線上演的卻是一場異常驚險的暗殺戲碼。

    因爲只是來這裏走個過場,所以付厲染這一次出京並沒有大張旗鼓,只由晏英像模像樣的指派了一支三千人的欽差儀仗護衛。

    而他行至半路,得知因爲顧忌楚融的身份,樊澤這裏不敢妄動以至於因爲糧草強行被掐而陷入困境的時候,不得已只能加快行程,暫時棄了欽差儀仗,帶了幾名心腹隨從快馬加鞭先一步往桓城方向趕。

    一路策馬疾馳,日夜兼程,眼見着桓城在望,誰都不曾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突然遇襲。

    這一帶已經接近桑青草原,地處開闊,只是不似草原之地那般地勢平緩開闊,略有些溝壑。

    眼下不過下月底,邊塞之地的氣候還沒有完全回暖,上一季秋日裏枯黃的大片深草伏於不甚明顯的道路兩側,若是白日,有什麼移動必定一目瞭然,而此時入夜,再加上衆人的心思都放在趕路這件事上,一時疏忽,直至一支響箭破口而來直襲走在第一位的付厲染面門,所有人才俱是一驚。

    “不好!有伏兵!”付厲染的近衛楊義一聲低吼,沉聲喝道,“快下馬!”

    這樣的夜裏,又是陰天,再好的弓箭手只怕都目力難及,只能聽聲辨位。

    而馬蹄聲的響動的確太大,如果對方只有三五個人倒也好說,就怕是大批量的弓箭手埋伏,那麼萬箭齊發,他們縱使身手再好怕也不容易避過這一劫。

    得了頭兒的吩咐,隨後幾名侍衛都動作迅捷一把撈過馬背上佩戴的武器滾落馬下。

    而早在他們有所動作之前,付厲染迎着那支直擊他面門的短箭身子往後一揚擡手穩穩握住箭尾羽將那短箭當空截斷,然後身形一低,就勢下了馬背。

    黑暗中目力難及,他也不費事去辨認,只隨手一撈心裏就已經有數——

    這箭是經過特殊的技藝改良,無論是在射程還是在精準度上都大大上了一個臺階。

    以前秦菁就擅於在這上面做文章,因爲她是女子,在臂力和體力上都遜於男兒,便借用改造弓弩和箭來彌補這部分的缺憾。

    此時不言而喻,對於來人的身份他心中瞭若指掌。

    “國舅爺!”楊義於草叢中一個翻滾躥到他身邊,一邊飛快道,“附近暫時聽不出什麼動靜,但是此處向前,五里之內有不低於千人的隊伍潛伏,怕是來者不善,要不我們還是先行折返,到後面的驛館歇息一晚,等到明日天亮之後再繼續前行吧,這樣的情況之下,於我們實在是不利的很。”

    付厲染身邊的近衛頭領,也非常人,自幼就受過嚴苛的訓練,並且早前也特意送去軍中歷練了兩年,對野外行軍和一些偵察反偵察的的技巧都有研究。

    方纔落地的一瞬他已經伏地飛快的探聽了周圍的動靜,於是一五一十將實情稟報給主子知道。

    周圍沒有聽出動靜,但這射箭的人畢竟不會離的太遠。

    黑暗中付厲染看不清神色,卻對他的提議置若罔聞,只是伸手到他面前道,“弓弩給我!”

    他身邊近衛,各有所長,並沒有如宮中禁軍一樣訓練使用規制統一的兵器,貼身的這幾個裏頭,正好也有善於馭弓的好手。

    這一會兒工夫,七名近衛已經迅速聚攏到他周身,嚴陣以待的保護。

    聞言,馬上就有一名近衛解下腰間攜帶的弓弩遞過去。

    “你們全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插手!”付厲染握了那弓箭在手,下一刻身子已經迅猛如鷹躥出去老遠。

    “國舅!”楊義焦急的低喚一聲,有意跟過去保護,但卻因爲不敢違揹他的名命令而只得作罷,憂心忡忡的嚴密警戒起來。

    冰冷的夜風中,他躥出去的動作極快,雖然一身黑色蟒袍正好成爲遮掩身份的絕佳保護色,但身形晃動中廣袖間帶起的風聲卻堪堪好暴露了他此時所在。

    伸手不見五指的虛空中,間或就有冷箭發射時候的鳴鏑之音響起。

    付厲染藏身於深可及腰的哭草叢中,身姿輕巧靈活的不住避讓。

    雖然目力不及,但那些箭的準頭卻是極佳。

    弓箭手幾乎能料準他每一次潛伏在地的姿勢,箭箭都能直逼要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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