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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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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聲脆響太過突然,那牀上男子的臉都被她打歪到了一邊,許是被秦菁手上戒指劃到,五道清晰的指引之下更有一絲血痕擴散開來,生生破壞了他那張俊朗不羈的完美面容。

    “你”若虹目瞪口呆,一手抓着衣襟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你你你怎麼敢”

    “滾出去”秦菁目色一寒,極不耐煩的回頭橫了她一眼,若虹的後半句話便生生的被扼殺在喉嚨裏,靈歌適時的上前一步,硬拽着將她拖出屋外,隨手砰地一聲合上房門。

    屋子裏一時寂靜無聲,牀榻前兩個人一語不發的形成對壘之勢,半晌樊澤才緩緩活動了一下腮幫子,從袖子裏摸出一方絲帕把嘴裏的血水吐掉。

    把髒掉的帕子扔掉以後他才擡頭去看秦菁,目光之中仍是帶着慣常那般輕曼不羈的笑意調侃道:“怎麼上次的喜宴上微臣許諾的那杯酒沒有兌現,長公主這便惱羞成怒的找上門來了嗎”

    大晏的這位樊大公子風流成性放蕩不羈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他自來了雲都以後就沒有住過驛館而是宿在翠煙閣的若虹姑娘這裏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祕密。

    橫豎他與秦薇之間是早就沒有可能的事了,秦菁以前倒不把這事兒看在眼裏,此時卻再怎麼也安奈不住胸中沸騰翻滾的怒意。

    前頭夜裏宮裏鬧的那出刺客事件分明就是聲東擊西針對着秦薇想要她的命,後來出現的那三個黑衣人蒙了面,秦菁雖然沒有看到他們的真容,但只就秦薇當時那種失魂落魄的反應,她也知道那人是誰

    若不是這個樊澤,秦薇何故要在那個時候對她露出那樣幾乎求乞的眼神

    她死心塌地的愛着這個男人,即使他要殺他,她也還是那般傻傻的妄圖替他遮掩。

    秦菁只覺得胸中激憤難當,她這一生還從來不曾這樣的失去狼過,許是這一次次她總能從秦薇的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那些無謂的癡守和隱痛總能勾起她心底總以爲徹底埋葬掉的那段不堪的過去,重來一次她不願去回首,可是秦薇的存在卻一直都在不間斷的提醒她,曾經的曾經自己也如她這般執迷過,那些狼狽的過往,如噩夢般如影隨形,始終盤踞在她的內心深處無法根除。

    所以這一次因爲樊澤這個不相干的人,她動了真怒,否則方纔在樓下也斷不會因爲一兩句口角就跟他龜奴動了真格的。

    “本宮和你這種人自認爲沒有推杯問盞的交情,便不用說這些場面話了”性子起來秦菁就半分的情面都不留,只是目光陰冷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樊澤,出口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顯得冷酷而刻薄,“不過本宮今日倒是不得不先問一句,今時今日我底是該叫你紀狀元還是樊夫子才更貼切一些”

    樊澤的身份他們彼此間都心知肚明,但是礙着付厲染和晏英的面子她便一直絕口不提,此時明着將這張底牌當面翻出來,也就表明她對樊澤這個人再不會有半分容情。

    她這樣絲毫不加掩飾的敵意樊澤自然是感覺到的,不過他卻也不甚在意,畢竟他是晏英的老師,又是大晏朝中顯貴,就算秦菁發了狠要想在這個大秦的地界之內對他怎樣還是要費上好些思量的。

    樊澤自那榻上起身,伸手提了桌上酒壺倒了杯酒仰頭灌進口中衝散了那股血腥味,方纔笑着重新扭頭看向秦菁道:“今日咱們在這裏關起門來,殿下想要如何稱呼臣下都無妨,隨您高興便是”他說着又提了那酒壺在秦菁面前晃了晃,“這裏的桂花釀可是一絕,長公主難得過來,真的不嘗一嘗嗎”

    秦菁胸中怒火正是洶涌澎湃的時候,劈手就將那酒壺奪了一把狠狠的砸在地上,酒壺碎裂,酒水潑灑出來滿室都是醇厚的酒香,樊澤的確不曾說謊,至少這桂花釀是非同一般的。

    “樊澤,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本宮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你心中有數,就不要再裝糊塗了。”秦菁開口,說話間目光卻是不耐煩的四下一掃,最後一扭身氣勢洶洶的坐到旁邊的一把凳子上,冷冷說道:“昨夜之事,我要你一個解釋”

    樊澤在那桌旁站着,輕輕的抿脣笑了下,卻是不答反問:“那麼此刻長公主您便是得了府衙的榜文來拿我歸案的嗎還是單純只爲私怨,來替大公主討個說法的”

    與公事上講,她秦菁手裏既無景帝的聖旨也無官府的榜文,要來拿他完全是出師無名,而且她手中又無證據,即使她貴爲公主之尊,這件事也輪不着她來遇阻代庖。

    “私怨”秦菁不禁禁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道,“樊澤你還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樊大夫子是大晏朝中顯貴,遠在千里之外,我大秦朝中哪個會和你有私交本宮不想和你敘舊也沒有所謂的舊賬要和你清算,只是昨日之事,你卻是要給我一個說的過去的解釋的,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樊澤被她咄咄逼人的語氣壓制着面上漸漸的就有了些尷尬,爲了掩飾,他彎身再次坐回榻上。

    秦菁死死地等着他,彷彿那隻憑那兩道視線就足以洞穿他的心肝肺,把人生吞活剝了。

    那樣的出僧下樊澤也算見多識廣,並不會小瞧女人,他見過了付太后的強橫狠厲,也見過了晏婗婧的殘忍霸道,但是這樣咄咄逼人又強勢決絕的女子他也還是第一次遇到

    幾次的邂逅之下,他從心理上對秦菁就存了些防備。

    樊澤垂下眼睛,目光之中的笑意終於淡了些,像是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道:“如你所知,她認出我來了,一旦我的身份被抖出來,當年之事我做的本就不地道,她心存怨恨也是應該,我不能冒這個險留她在這世上成爲隨時可能威脅到我的隱患。”

    “她對你心存怨恨”秦菁像是聽了笑話,笑過之後目光就立刻冷凝下來,隨手抄起手邊一個茶杯砸向樊澤,厲聲質問道:“她若是真的對你心存怨恨你今天還能有命躲在這裏風流快活嗎你編排出這樣的理由是要騙誰”

    前夜旋舞傷到那個刺客的地方是左胸,她這看似怒極之下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卻是精準無比的算計到他的傷處。

    “是嗎”樊澤咬牙忍過,擡眸,眼中光影竟讓有些寂寥的笑了聲道:“如此難道便是我小人之心,多此一舉了不成難道”

    “樊澤”秦菁冷聲打斷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自脣齒間迸射出來:“你信不信,不管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我都絕對可以讓你無法活着走出這雲都城”

    秦菁這言辭之間恐嚇威脅的意味十分鮮明,樊澤完全能夠感受到從她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森冷的寒意,不過他卻表現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樣反口調侃道:“人道是最是無情帝王家,真想不到公主殿下對長寧公主竟會有這本深厚的姐妹情誼,這當真是羨煞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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