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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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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茜性子率直又一直對秦蘇驕縱跋扈的行徑看不順眼,她會主動站出來維護自己,秦菁倒不覺的奇怪,可是對於皇室內部的明爭暗鬥,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會選擇敬而遠之,絕不隨便摻和。

    秦菁心裏微微詫異,忍不住側目去向那少女看去。

    她不過十四五的年紀,鵝蛋臉,容貌清秀美麗,端跪在御前的品貌舉止俱都十分端莊,是一副典型的大家閨秀模樣,秦菁與她雖無交往,宮宴上也見過幾次,是以也就一眼認出來,正是安國侯府的六小姐,閨名喚作趙水月的。

    秦蘇也沒有料到會有人狗拿耗子,當即就是目色一厲,尖銳道:“你算什麼東西,父皇面前哪有你一個小小臣女信口雌黃的份兒你可知道欺君罔上是什麼罪名你就不怕拔舌頭嗎”

    她這話已經是赤、裸裸、完全不加掩飾的威脅。

    趙水月峨眉微蹙,神色間有一閃而過的脆弱,她像是十分詫異和驚懼的扭頭看了眼前蘇道,“臣女自知身份低微,不該在陛下面前喧譁吵鬧,可臣女所言也確是事實,絕不敢有半點欺瞞誆騙之意”

    她的樣子本就生的溫婉纖弱,這樣言辭懇切的一席話娓娓道來便有說不出的委屈情緒流露。

    秦蘇被這個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攪局的死女人氣的七竅生煙,但她此刻本也就是被景帝降旨責罰的戴罪之身,也不敢頂風作案太過囂張,鬱卒之下險些就要咬碎一口銀牙。

    “三皇姐你是大理寺卿還是內務府總管父皇面前,你又憑什麼這樣大呼小叫的辱罵重臣之女”秦茜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馬上就兩眼一瞪跟秦蘇槓上了,她扭頭去看景帝,一臉正氣的解釋道:“父皇,那日我是聽聞大皇姐身子不適,故而就找了二皇姐,想要一同前去探望,後來剛好趙六小姐隨着安國公夫人入宮,我們三人便一同去了我寢宮旁邊的竹林裏煮茶吃了。一直到午後安國公夫人着人來尋趙六小姐離宮我們才各自散了的。”

    蕭文皇后袒護秦菁的言辭不可信,即使是秦茜的證詞都有攜私的嫌疑,可這其中若再加進去一個非親非故的趙水月作爲認證,其中意義就大不一樣。畢竟安國公府的家眷幾時入宮又去了哪裏都要向內務府報備,她們的行蹤是做不得假的。

    秦蘇有些氣急,仍是不死心的膝行往前兩步對景帝大聲道:“所謂三人成虎,父皇,您不能聽她們幾個的一面之詞,保不準她們就是事先串通好的。”

    趙水月沒有再與她爭辯,而是自袖間掏出一方素淨的方巾展開了膝行轉身呈送到秦菁面前恭敬道:“這是上次公主的侍婢墨荷姑娘向臣女索要的花樣子,臣女趕了幾日,昨日纔剛剛繡好,請公主殿下代爲轉交”

    那方巾三尺見方,因爲料子輕薄,所以藏在她袖中倒也並不十分明顯,展開了上頭是一幅繡工精湛的鳳凰牡丹圖,針腳細密,繡面平整,顯然很是下了些功夫的。而且它那大小又遠非一方普通的帕子可比,這樣的繡活兒物件,若不是和人有約在先,這趙小姐是定不會隨身帶着的。

    秦菁是到了這個時候才忍不住啞然失笑,她上前去扶了趙水月的手拉她起身,然後轉向景帝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道:“父皇,您要的解釋就在這裏,是非曲直,全憑您一人論斷”

    她強調了“一人”,也就等同於言明接下來景帝無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勢必要摻雜自己的喜惡情緒在裏頭。

    景帝沉着臉,目光陰鬱的看着她,秦菁卻是迴轉身去看外殿當中跪着的秦蘇冷澀一笑,譏諷道:“本宮的話不可信,永樂的話也不可信,趙小姐的話更不可信,偏偏就你華泰一個人的臆測便是鐵骨錚錚的事實對不對”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秦蘇也是完全無法自圓其說,她是得了藍玉華的消息說秦菁不再宮中,可是,她沒有證據。

    景帝的視線移過來,秦蘇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她身子本能的一個哆嗦,還不待開口辯駁就已經聽見景帝沉鬱的聲音冷冷的飄了過來:“知道錯了嗎”

    這是一個臺階

    秦蘇心中忐忑,迅速小心翼翼的琢磨了一遍他的臉色,見他並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戰戰兢兢的垂首道:“是”

    “嗯,知錯就好”景帝斷然截斷她後面準備請罪的一番場面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下一刻他竟然毫無徵兆的自座位上站了起來。

    “皇上”管海盛眼明手快,見狀趕緊快跑過去扶了他的手。

    景帝搭着他的胳膊慢慢走到秦蘇面前站定,向她遞過去一隻手。

    秦蘇不明所以,屏住呼吸仰頭去看他,聲音細若蚊蠅的喚了聲:“父皇”

    景帝不應,只就目不轉睛的俯視她的臉孔,聲音沙啞道:“起來”

    這兩個字像是一種赦免,而細看之下景帝臉上也確實沒有一絲半點動怒的痕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秦蘇就是覺得這樣被他看着脊背生寒,幾乎提不起力氣。

    景帝等了片刻,見她還是沒有起身的打算就有些不耐,他閉目揉了揉眉心,示意管海盛:“扶她起來”

    管海盛跟在景帝身邊多年自認已經將他的秉性脾氣摸透,可是到了這會兒心裏卻也跟着犯了嘀咕,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爲。

    不過景帝的命令他並不敢違抗,急忙就弓身去請秦蘇,小聲的勸道:“公主殿下,陛下請您起呢”

    秦蘇就着他手上力氣緩緩站起來,心裏正揣摩着要說兩句軟話哄哄景帝,不曾腳下才剛站穩便是眼前一黑,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人都已經跌在一步之外,臉上灼燒了一般火辣辣的疼,嘴裏蔓延開來都是濃烈的血腥味。

    “蘇兒”藍淑妃驚呼一聲猛地自座位上站起來,卻只往外走了一步腳下動作就戛然而止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景帝的黴頭。

    秦蘇是在藍淑妃的這一聲尖叫裏猛地驚醒過來,頭暈眼花之餘她根本還弄不出清楚狀況,只是下意識的捂着腫脹的臉頰不可置信的仰望景帝毫無表情的乾瘦臉孔。

    景帝擡手指向她,形容動作間卻分明透了幾分疲憊:“無中生有、以訛傳訛的事情咱們宮裏要不得,管海盛,你傳朕口諭,馬上去御書房擬旨,褫奪她的封號,三月之內不准她踏出寢宮一步。”

    褫奪她的封號那她跟先帝時候那些賤婢所出的孩子有什麼區別他們雖然也有着皇室血脈,皇子公主的頭銜,可說到底究竟還是上不得檯面的賤種。她跟他們不一樣,她的母妃是堂堂世昌伯府的嫡長女,她的兄弟是當朝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

    她的父皇怎麼會降下這樣一道荒唐的旨意,他的腦袋是不清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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