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燈火通明。
宗政烈骨節分明的手指頭不斷的敲打着,沒有絲毫的停頓。
電腦屏幕的光芒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他細膩的肌膚照的有幾分通透。
他始終都沒有往我這邊看哪怕一眼,全神貫注的工作着。
我眸光微閃,抿了下脣收回了視線。
我朝着古慕霖笑笑,收下他的餐盒,跟他說了聲謝謝。
古慕霖習慣性的摸了摸我的頭髮,囑咐我趁熱喫便上車離開了。
我目送他的車消失在梧桐樹大道的盡頭,臉上的溫度下降,轉身進了鐵藝門。
回別墅要經過他們,我跟徐凱點了點頭,出於職業道德,我上前跟宗政烈解釋了我徹夜未歸的原因。
宗政烈全神貫注的盯視着電腦,連一個表情都沒有迴應過我。
照片上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側,充滿敵意的逼視着我,手裏的竹籤攥得緊緊的,恨不得把竹籤當成是我,就此折斷。
我討了個沒趣,正打算轉身回房,宗政烈突然喊了徐凱一聲。
徐凱小跑過來,宗政烈指了指電腦上的一個數據,然後把電腦遞給了徐凱。
淡淡的掀起眼皮子,宗政烈極冷的掃了我一眼,又看了下手錶:“現在是七點鐘,七點半妃兒要喫到全部的烤品。”
說完,宗政烈往燒烤架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怔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宗政烈這是讓我代替徐凱去做燒烤。
妃兒大概就是面前的這個美豔女人吧,這次的bbq是專門爲她設的。
雖然心有不爽,但宗政烈包我的時候就說過,我不僅是他的牀伴,還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金主有令,那便執行。
將餐盒放在一旁,我點點頭,利索的捲起袖子,走到了燒烤架前。
剛剛烤熟了幾串魷魚須,我遠遠的就聽到徐凱在那裏疑惑道:“烈爺,我反覆演算了好幾遍,這數據沒毛病啊,您要不再看看”
扭頭望了一眼,正巧就撞入了宗政烈的星眸裏。
他閒散的躺在躺椅上,雙手交疊於胸前,雙眼冰冷至極的盯着我看。
後背上驟然爬起了一層寒意,我嗖得轉回頭,再不敢看他一眼。
很顯然,宗政烈是故意支開徐凱的。
眨了眨被煙燻得直冒眼淚的眼睛,我冷笑了一聲,心裏一片荒涼。
同樣是他的女人,莫妃跟我待遇截然不同。
她宛若珍寶,我宛若玩物,天上地下。
好在我從小窮慣了,什麼苦都喫過,燒烤對於我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七點二十五,我把所有的烤串烤熟,整齊的放在盤子裏擺在了他們三人的面前。
摘了圍裙,我看向宗政烈:“您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我的晚飯要涼了。”
我儘量將語氣放平和,強忍着心中的情緒。
宗政烈臉色薄涼,沉沉的看着我,不說話。
莫妃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一串烤串在鼻子前聞了下,便嫌棄的丟回了盤子裏,嗲聲嗲氣道:“烈哥哥,這位保姆阿姨是不是不會燒烤啊,好像烤焦了,味道
有點不太對呢。”
保姆阿姨
攥緊拳頭,我強壓着火氣,笑着看向了她。
“不好意思,我不是保姆,我是你的烈哥哥花錢包養的女人,至於你說的阿姨,可能你打扮的有些成熟吧,光從外表來看,你除了胸以外,哪裏都長得不像個小學生。”
“你”
莫妃臉色激變,在掃向宗政烈的瞬間便按捺住了火氣,委屈巴巴道:“烈哥哥,這個姐姐好凶啊,我給她面子,喫就是了。”
莫妃眨巴着大眼睛,撿起剛纔放下的烤串,勉爲其難的往嘴裏塞。
不等她喫進嘴裏,宗政烈便突然擡起腳,猛地就踹在了桌子上。
嘩啦幾聲撞擊聲響起,一桌子的烤串全數散落在了地上,連帶着桌子,滾落在了草地上。
莫妃手一鬆,手裏的烤串也摔在了地上。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快步就衝進了宗政烈的懷裏,摟住了他的脖子,那姿態,就跟一隻受驚的小鹿似的。
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落在我腳上的烤串,蹲下身子便開始收拾。
張媽請假,這活兒遲早會落在我的頭上。
剛收拾了一半,一雙皮鞋驀地就停在了我的面前,而後,一隻有力的大手便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扯了起來。
不等我反應過來,我整個人便被他拽着上了臺階。
我將手裏的盤子放在一旁,看着走在前面渾身寒意的高大身影,下意識掙扎了幾下。
宗政烈緊擰着眉頭,一腳將古慕霖給我的食盒踹翻在臺階下,俯身便直接將我扛在了肩膀上。
他力氣很大,我毫無反抗之力。
莫妃急切的跟在後面,喊了宗政烈幾聲,得到的卻是狠狠的摔門聲。
進了主臥,宗政烈直接將我丟在了牀上。
門被反鎖,我在柔軟的牀上彈了好幾下,還沒落實,他便驀地俯身而下,大手一張便狠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劍眉倒豎,眯起的眼睛裏滿是徹骨的殺意,看的我止不住發顫。
用力一拽,我便被迫迎上了他的視線,貼在了他的面前。
“告訴我,嗯昨晚你們做了幾次”
冰冷的字眼像是從牙齒裏硬生生蹦出來的,嚇得我血液都凝固住了。
我張着嘴欲解釋,他便猛地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來醫藥箱,倒轉過來便將裏面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俯身,他在其中拿起來一個小盒子,甩在了我的身上。
我撿起來一看,臉色咻然發白。
竟然是一盒避孕藥。
在臥室裏備着這種藥,他大概給很多女人喫過吧。
心裏頓時涌起了酸楚,我死死捏着藥盒,倔強的擡頭看他,控制不住的刺他:“我跟他做沒做,帶沒帶tao,你就這麼好奇嗎要不要我再告訴你一下,我們昨晚用的什麼姿勢”
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爲宗政烈的臉色突然就變得黑沉一片。
他掐着腰,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極爲陰戾的笑了一聲。
“好,好,好的很”
他連說了三個好,笑容倏地斂去,邁開長腿,陰冷的便朝着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