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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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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的美好,也抵不上一個你。”

    宗政烈眸光有些悠遠的正視着前方,幽深的眼神彷彿可以穿過萬千喧囂直直的看向遙遠的未來。

    只是那目光的終點,卻不知落在了何處。

    那一處,是否又有我的痕跡。

    很美的情話,我的心中卻泛起了一絲惘然。

    我很不喜歡宗政烈此刻的眼神,幽深莫測,令人琢磨不透。

    彷彿下一刻,只要我稍加不留神,他便會從我的身邊消失了一樣。

    在四合院同住的這些日子裏,他經常會露出這種神色。

    每每看到,我都欲言又止。

    終歸化作了心底的一聲迷茫的嘆息,消散在了一腔的不安當中。

    幸好去往地質大學的公交車適時開了過來,打斷了我們之間這種漸漸向傷感氛圍裏發展的趨勢。

    我眼睛微亮,拉着他的手便興奮的站起身來,從他的手裏抽走了零錢,先他一步踏上了公交車門的臺階。

    將手裏的零錢投入錢箱,我笑眯眯的跟司機師傅報了一聲兩人,便拉着宗政烈往公交車的深處鑽。

    陰天氣溫低,公交車上滿當當的擠着人,走在其中,相互擁擠產生的溫暖頓時將人包攏在了其中。

    我將已經沾上水汽的圍巾向下拉了拉,呼吸了幾口公交車上並不新鮮的空氣,拉着宗政烈走到了一個人相對少一些的地方。

    伸手喫力的探上一個拉環,我朝着宗政烈揚揚下巴,示意他拉住我手裏的拉環。

    宗政烈眉峯微蹙,有些疑惑,但還是依着我的意思拉住了我手裏的拉環。

    我滿意的朝着他賊兮兮的笑了下,一鬆手便張開了手臂。

    而後,也顧不得周圍異樣的眼光,心滿意足的摟住了他的腰,將他當成了一個有溫度的扶杆。

    從車下帶上來的冰冷氣息夾雜着他身上的清冽氣息瞬間衝着我的鼻腔中溢了進來,我將臉往他的羽絨衣裏攥了攥,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無以言表的滿足與幸福。

    上大學的時候,我很不喜歡坐公交。

    不僅因爲這條線路上的公交車很破座位很少,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趟公交車總是很擠。

    時常擠得我雙腿站在過道中,上半身卻幾乎已經貼在了車窗玻璃上。

    可現在,我卻突然愛上了這樣的擁擠。

    就連這趟公交車裏破舊的設施都顯得那般可愛起來。

    只因爲這一路的風景中,多了一個他。

    這條路的路況並沒有比以前好多少,一路上公交車走走停停,司機師傅時不時暴躁的爆幾句粗口,猛地踩剎車又猛地踩油門,就好像多踩幾下,遵守交通規則的行人和車輛就能夠多一些一樣。

    往常,這一切都能夠引起我不耐煩的情緒。

    現在,這一切都成了眼前人出場的bg成了我銘記這段美好回憶的獨特標籤。

    車身顛簸搖擺,拐彎急剎車,我緊緊抱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將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仰着頭,勾着脣,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賞他如刀削般的臉部輪廓。

    多少人在乘坐擁擠的公交車時窘態畢現,滿面不耐。

    可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不論處於什麼環境中,都能泰然處之,雅緻秀頎,站在那裏就如同遺世獨立的外來者,出塵絕世,自成一個不可侵犯的獨立世界。

    宗政烈就是這類人的最佳代表。

    他站在那裏,明明周圍層次不齊的站着各類人,可他就是能夠輕鬆的成爲人羣中的主角,將其他人淪爲配角或是龍套。

    我看着看着,便心生出一絲驕傲來。

    這樣好的男人,卻是我白子悠的男朋友。

    這世上有億萬個人,熙熙攘攘中,他偏偏選中了我,偏偏屬於了我。

    這是何其幸運的一件事。

    車走走停停了大概十幾站,車內廣播驀地響起了北城地質大學的字眼。

    宗政烈終於肯低下他高傲的下巴,眸光幽深的看向我。

    輕輕的,他爾雅的勾了下脣角,語氣中透着些許戲謔道:“要不,再坐一趟,讓你再賞會美景”

    此“美景”非彼“美景”。

    我當然知道其中的深意。

    臉微微發燙,我不自然的別開看向他的視線,見在此站下車的人已經幾乎要下完了,連忙拉着他的手往下躥。

    匆匆的下了車,剛剛拉着宗政烈站穩了,那公交車便毫不留情的關上車門,嗖的開走了。

    公交車熱熱的尾氣在空氣中打了個旋兒,刺激的我連退了好幾步,有些沒好氣的衝着宗政烈抱怨道:“都怪你,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險些就要坐過頭了,還白白的吃了一嘴的尾氣。”

    宗政烈伸手將我拉下來的圍巾再次拉上去,又壓了壓我的帽子。

    整理好,我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腦袋,就像看貨品似的細細的端詳了一會兒,驀地輕輕嘆息了一聲。

    我好奇的看他,他卻是徑直拉起我的手,熟門熟路的往地質大學的方向走。

    走了約莫五分鐘,就在我已經把上個話題給忘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悠悠道:“我的外貌由不得我選,卻由得了你選。”

    “能被你賞識,它很榮幸。”

    追着他步伐的腳步不由得一頓,我愣怔了幾秒鐘,見我的胳膊和他的胳膊已經拉成了一條直線,我咧嘴一笑,趕忙小跑着追上了他的步伐,重新將我們交握着的雙手塞進了他的口袋裏。

    喜滋滋的摟着的胳膊,我得意的想,原來他剛纔一路上都繃着臉沒什麼表情,是因爲他在專心的在心裏透着樂啊。

    挑眉看了眼他的側臉,見他的脣角微微向上勾着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我抿嘴笑了笑,猛地就收緊胳膊,用力的踮起腳尖,在他的脣角飛快的吻了一下。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地質大學的門口。

    正值放寒假的前夕,校門口的學生格外的多。

    一股學生時代的熟悉氣息撲面而來,夾雜着當年的花樣青春,令我一下子就有種置身於舊時光的錯覺。

    輕吻落罷,我站在宗政烈的身側,仰頭定定的看着他。

    我突然就在想,若是我能夠有紀嫣然那般幸運,早早的認識他,那麼現在的我們,是否就能名正言順的領證結婚了呢。

    那麼長的時間,我爲了追逐上他的腳步,一定會非常非常的刻苦努力吧。

    或許,那樣的我,就能夠更容易的讓宗政天接受,讓宗政烈周圍的人接受了吧。

    清涼的吻不期然的落了下來,壓在了我的脣上,將我從所有的迷思中拉扯回來。

    過往的舊時光突然退散而去,清晰的只餘下了面前的這個比我高很多的清俊男人。

    他的吻沒有深入,只是比輕吻略微力道重了些,壓在我的脣上,青澀的像是想要帶着我回到他的大學時代似的。

    莫名的,我的心頭就泛起了一絲酸。

    眼眶一下子就有些熱,我閉着眼睛,睫毛微顫,不敢睜開眼睛。

    我怕我一睜開,眼淚就關不住了,破壞了現在這樣美好的氣氛。

    這一吻,定格了很久。

    直到周圍傳來了聲聲唏噓的議論聲,宗政烈才終於鬆開我的脣瓣,擡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又把我的帽子向下壓了壓,直接蓋住了我的眼睛。

    我很感激他這一舉動,恰到好處的掩飾掉了我的眼淚。

    將帽子重重的推上去,淚意已經被帶走。

    我看着前面已經朝着校門裏走進去的矜貴身影,不禁對自己這個總是喜歡傷春悲秋的性子嗤之以鼻。

    多浪漫多美好的氛圍,我卻總是氾濫着悲傷的情緒。

    真是掃興。

    在心裏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番,我將圍巾拉下來,哈着涼氣快步衝着他追了上去。

    北城地質大學是一座百年老校,這幾年,校門外的變化日新月異,校門內卻依舊是老樣子,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走進校門,屬於百年老校的肅穆莊嚴氣息便漸漸傳來,宗政烈今天穿的休閒,外頭又套着一件時尚款的羽絨服,再加上他沒有梳上去的髮型,整個就是一副學生模樣。

    我追在他身後,看着他將手踹在兜裏,側眸仔細的打量着大學景緻的模樣,心中便是一陣感動。

    回想起他今天在出門前跟我說的那句沒能參與我過往人生的話,我心中甜意更甚,追上去的同時我便一個躍起,跳上了他的後背。

    宗政烈被我拽了個趔趄,見我笨拙的順着他的後背上滑了下去,不禁有些好笑。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向前走了幾步,便雙膝一屈,蹲了個標準的馬步。

    我歪着頭看他,見他明明一副不耐的模樣,卻始終保持着蹲馬步的姿勢等待着我的模樣,忍不住就揚起了一個燦爛笑容。

    踩着小碎步,邁着輕快的步伐,我摟住他的脖子,一下子就跳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穩穩的將我接住,雙手摟着我的腿,又將手操進了口袋裏。

    我歎爲觀止的看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不禁感慨,有身高優勢就是好啊。

    腿長胳膊長。

    心裏美滋滋的在他的後背上手舞足蹈,我看着校園裏熟悉的景緻,有一瞬間,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歲的年紀,跟宗政烈在青春校園裏偶遇,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甜蜜初戀。

    不禁將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自然而然道:“如果有一天科學家真的可以發明出時光機,我希望,可以穿越時光,回到你少時的年紀,讓那時候的我,參與你的所有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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