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最常做這些動作的人。
是宗政烈。
每次我們外出,他總會幫我壓一壓帽子,提一提圍巾。
直到我整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他纔會善罷甘休。
沒想到,習慣成自然。
我不知不覺間也喜歡上了這樣的保暖方式。
眼淚一下子就染溼了圍巾,我忽略掉路人的指指點點,低着頭往小區外面走。
出了小區,我沿着馬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正是上班高峯期,路上滿是車聲汽笛聲,擁擠作一團,艱難的在馬路上前行着。
人行道上滿是匆匆趕路的上班族,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手裏舉着還在冒熱氣的各式各樣的早餐,一邊喫一邊快步往前走。
我紅着眼睛打量着匆匆經過我的那些路人,突然發現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掛着或多或少的愁容。
生而爲人,我很抱歉。
腦子裏莫名就浮現出了這麼一句話,我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紙擤了擤鼻涕,脣角不由掀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人活着,總是充滿了許許多多的身不由己。
爲了喫,爲了穿,爲了名,爲了利,爲了
亦或者像我這樣,爲了堅守那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儘管剛纔宗政烈對待我的態度異常冷漠,甚至都不願意降下車窗看我一眼。
但他越是這樣不肯面對我,我就越肯定,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纔會這樣對我。
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他對我的好,爲我做的那些事,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着的。
這一切都在向我證明,他是愛我的。
所以我絕不會因爲這麼點小挫折就就此放棄。
擦乾淨眼淚,我深吸了口氣,暗暗爲自己打了打氣。
在路邊找了家早餐店,我點了一份早餐。
喫過早飯付錢的時候,嚴司翰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剛接起來,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他強忍着怒氣的聲音:“小可愛,你在哪兒”
抿了抿脣瓣,我大大方方道:“我在雲園附近喫早餐,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就去找你。”
嚴司翰沉默了幾秒鐘,道:“好,我等着你,路上注意安全。”
坐地鐵回了嚴家,我剛隨着管家進了門,就見嚴司翰面帶怒容的坐在沙發上,沉沉的盯着播着廣告的電視看。
換了鞋,我朝着他走過去,坐在了他身側的沙發上,說了句我回來了。
見他不搭理我,我便抿了抿嘴道:“嚴先生,昨晚給您添麻煩了,您已經幫我很多忙了,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所以我今晚打算找個酒店住。”
“不是去雲園的門口住”
嚴司翰氣悶的打開茶几底下的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張a4紙來,摔在了我的面前:“這是宗政烈最近一週的行程計劃表。”
“據我所知,他已經回宗政集團的總部上班了,出任宗政集團的首席執行官,不僅如此,宗政天還將他名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了宗政烈,他現在是宗政集團除了宗政天以外最大的股東。”
“而這些變動,雖然是在昨天公佈的,但這麼複雜的事情,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該明白,發生的時間並不在昨天。”
“小可愛,你那麼聰明,有些事情,你不想面對也得面對。”
將茶几上的行程表撿起來,我看了眼上面幾乎排滿了的行程,攥着紙張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了幾分。
難怪,宗政烈今天在上班的點兒會出門。
原來他有了新工作了。
宗政集團總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除了宗政天以外最大的股東。
在心中反覆的將嚴司翰跟我說的話念了幾遍,我掏出手機,點開搜索引擎,猶豫了好半天,纔將他跟我說的那些話的關鍵詞輸入了進去。
點擊搜索按鈕。
果然,關於宗政烈出任宗政集團總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
爲此,宗政集團今天還特地召開了記者發佈會。
宗政天和宗政烈都將出席,向全國人民宣佈這個好消息。
宗政烈的履歷是輝煌的,除了突然退出北城這件事情之外,他的每個項目都完成的幾近完美。
我翻了翻新聞,幾乎所有的媒體都一面倒的對宗政烈做出了高度的評價。
將那張行程表重新拿起來,我看着上面寫着的記者發佈會的舉辦時間和地址,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苦澀。
難道,宗政烈是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放棄我的嗎
可他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我,爲什麼還要跟我共度那一個月的時光
這樣一個重大的決定,想必花費了不少時間來落實吧。
明知要分手,卻又給了我那麼多的濃情蜜意。
這到底算什麼
演戲嗎
還是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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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捏緊手機,我越想心裏越難過。
可沒有聽到宗政烈親口對我說,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會因爲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小可愛,我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和宗政烈都已經結束了。”
“我勸你早點死心,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吧,你很有才華,你會有很好的未來。”
嚴司翰伸手捏住我手裏的行程表,作勢抽回:“小可愛,聽我一句勸,忘了他吧,把這些精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吧。”
“不,你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
“嚴先生,我跟他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太多的生死坎坷,絕不是一般的感情可以比擬的。”
“若是我們之間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感情,那麼走到如今這一步,他因爲利益而放棄我,我也認了。”
“可我真的太瞭解他了,他爲了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又怎麼會因爲區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不要我呢”
我至今都清晰的記得,在西班牙的時候,他毫不猶豫替我擋槍的一幕。
那樣危險的時刻,纔是最能看清人心的時候。
爲了保護我,他願意犧牲掉自己的性命,這樣的感情,豈是輕易可以撼動的。
“嚴先生,你忘了嗎”
“昨天在北城,你告訴我說,他爲了跟紀嫣然退婚,毫不猶豫的灌了一瓶白酒,他”
“好了,夠了”
“小可愛,究竟怎麼樣你才肯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