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伴隨着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削痩男子的右臂,脫離了他的身體。
當劇痛侵入他的骨髓,讓他霎那間,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時,他才反應過來。
啊
削痩男子滾倒在地,捂着鮮血狂涌的斷臂處,悽聲慘叫。
但下一刻。
慘叫聲再度戛然而止。
一柄鋒利冰冷的長劍,貼在削痩男子的脖頸上,那股縈繞而來的危機感,讓他忘了身體的劇痛。
“你,你想幹什麼這裏是車候家,你如果殺了我,車候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削痩男子恐懼了。
本以爲,此次刺殺的對象,十拿九穩。
萬萬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傢伙身上,竟有如比恐怖的利器,自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斬掉一臂。
“你深夜潛入我徒弟房間,意圖刺殺,如今,還敢威脅我真當我不敢殺你”趙放眼眸一冷。
“我,我並非是要殺他。”
削痩男子叫道。
“明白了”趙放目光一閃,笑了起來,“車候瀟被主脈看中,你們不敢對他動手,所以,想把憤怒與恨意,全都發泄在我這個外人身上。”
“即便車候家知道我的死因,也不會因爲我這個外人,而大動干戈,對吧”
聽到這話,削痩男子一副見怪的表情,“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殺你的人”
趙放閉上雙眼,藏鋒劍在削痩男子脖頸上一繞,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削痩男子死不瞑目
這時。
車候瀟也忍着傷勢衝了過來,當看到那咕嚕嚕轉動,死不瞑目的腦袋後,他渾身一僵,不可置信道:“車候心猿。”
“你認識他”趙放平靜問道。
車候瀟苦笑起來,“師尊,我們闖了大禍”
“是你們支族太不知敬畏,真當我不敢踏滅支族”趙放眼眸冰寒。
聞言,車候瀟心中一顫,這才明白,自己擺錯了位置。
真正恐怖的,不是什麼車候支族。
而是自己這位來歷神祕的師尊。
連支脈中,僅次於四大宿老的車候心猿,都被趙放一劍斬殺,換做四大宿老來,估計也不過是幾劍的功夫。
這樣一尊煞神,豈是支族能惹得起的
“師尊,他怎麼處置”車候瀟指了指車候心猿的屍體。
“丟到陣法外,我倒要看看,車候家有什麼說辭”
“是”
經此,車候瀟對於這個師尊,愈發敬畏,對其言語,更是奉若聖旨,不敢有絲毫的違逆。
當車候心猿的屍體,出現車候瀟家門口時,隱藏在暗處,一直窺探此中究竟的強者,差點嚇尿了。
“心猿被殺了”
“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點強者交手的餘波都沒傳出,心猿就被殺了”
暗處,一個馬臉男子,面露驚容。
“不行,這件事得立刻通知宿老”
當支脈高層獲悉這個消息後,又驚又怒
驚的是,車候瀟
身旁,竟隱藏着這樣一尊強大的存在。
怒的是,對方太過張狂,一點面子都不給車候家,對車候心猿說殺就殺。
“車候一馬,你確定,心猿進去後,不到十息,就被扔了出來”
灰髮老者沉聲問道。
“弟子願拿性命發誓,此事千真萬確。”馬臉男子凝重道。
灰髮老者看了眼身旁三位老者,四人渾濁眼眸中,都浮現出一絲驚容。
“心猿踏入合道一重,已有數十年,近日更有叩開合道二重的趨勢,哪怕是老夫遇上,十息內,也不見得能夠重創他。”
一個合道六重的宿老開口道。
“這麼說來,車候瀟身旁,隱藏着一尊至少是合道六重,乃至合道七重的存在”有其他宿老眼睛微眯。
“就算那人是合道七重,他未免太過放肆,這裏是車候家,可不是他隨意撒野的地方。”
與車候心猿交好的車候一馬怒聲開口,“宿老,此人不能留否則,此事宣揚出去,別人還以爲我車候家怕了那人”
話音甫落,灰衣老者頓時怒了。
“你特麼就知道打打殺殺,怎麼就這麼沒腦子”
“那小子是車候嵐帶過來的,你連他身份都沒搞清楚,現在就想殺了他就算你有這個實力,若他真是車候嵐什麼人,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聞言,車候一馬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分辨。
“這件事,是誰的主意”
灰衣老者發泄一番後,目光鎖定車候一馬。
車候一馬隱晦瞥了眼灰衣老者身旁的一個老者,根本不敢指認,否則,哪怕他扛過了灰衣老者,也會被另個宿老拍死。
“哼”
灰衣老者冷哼。
儘管車候一馬動作隱晦,但這哪裏又能瞞得過灰衣老者的眼睛,心中立時瞭如明鏡。
“這件事,到此爲止老夫不希望,再節外生枝,若是給我支族惹下大禍,那就是我支族的千古罪人”
灰髮老者沉聲道。
支族說到底,只是主脈的一條分支,相對主脈而言,無足輕重。
車候嵐卻是主脈中,最傑出的一個女天驕,甚至未來,很有可能執掌主脈家主之位。
對於這樣一尊強者,支族哪敢得罪。
“是“
場內其他人紛紛應下。
消息傳到車候麟處,他對於支族強者的隱忍,表示出了相當的不屑。
“不敢得罪車候嵐,還去試探那個神祕小子,現在一出事,就開始龜縮,真是一羣廢物”
“不過,一個合道境強者,進去不過數息,就被殺了,仙陣中到底有什麼我反倒有些好奇了”
車候麟摸着下巴,目光微眯。
翌日。
當清晨的陽光,灑進昏暗的房間,閉目休養了一夜的趙放,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閃耀着某種冷銳的寒意。
相比於趙放的平靜,車候瀟這一夜,一直惴惴不安。
唯恐支族派遣強者,前來清算他這個家族罪人。
他在支族蔭庇下活了近二十年,對支族有種本能的恐懼。
兩人走出房門,打開仙陣。
“屍體不見了”車候瀟眼睛一瞪,他可是記得,自己把車候心猿的屍體,就仍在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