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時看過去,只見男人那一雙修長濃黑的眉毛緊緊蹙着。
她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不禁苦笑。
時隔五年,“唐言蹊”三個字,竟然還是能讓向來擅長收斂情緒的陸仰止在短短一個瞬間之內原形畢露。
這樣想着,卻聽到男人冷峻的質問聲:“相思怎麼了”
莊清時一怔。
原來,他擔心的是相思。
她不禁舒了口氣,怪自己多想。
這五年來,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就會感到坐立不安,已經成了習慣。
池慕皺眉回答:“不知道,唐言蹊只給我發了個短信說情況緊急,聯繫不上你,讓我過來知會你一聲。”說完又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陸仰止沒由來地想起了方纔那通“推銷保險”的電話,目光極其銳利地落在莊清時臉上。
“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莊清時臉色一僵,“仰止”
在他不怒而威的注視下,她下意識將手機攥緊了幾分。
池慕若有所思,突然就懂了一路上這種違和感是爲什麼了
以唐言蹊的本事,她怎麼可能聯繫不上陸仰止
除非是陸仰止不想理她,或者,有人從中作梗。
第一種可能性基本也可以排除掉了。
想當年,她對陸仰止的死纏爛打在榕城可謂是盡人皆知,而陸三少別說是理她,連個好臉兒都沒給過,結果呢唐大小姐還不是一分嫁妝都沒帶就風風光光地嫁進了陸家、讓全城跌破了眼鏡
想來,大概也只有第二種可能性了。
宋祕書在門外打完電話,問清楚事情的緣由,急匆匆地推門進來,“陸總,司機說大小姐是在會展等人的時候被別人帶走了。她沒讓保鏢跟着,所、所以”
陸仰止臉色倏然變得陰沉,怒道:“她纔多大,她不懂事你們也不懂眼皮子底下都能把人看丟,我花錢僱來的都是飯桶”
他聲音一揚,額頭又開始冒冷汗。
池慕及時按住他,“行了,跟一羣廢物發什麼火,先把人找回來纔是正事。”
陸仰止瞥了眼手機黑漆漆的屏幕,沉聲吩咐道:“大小姐的手機呢馬上開始定位,三分鐘之內查不出來在哪,整個工程部全都給我拿錢走人”
宋祕書忙不迭地去了。
病房裏一度陷入死寂。
池慕沉思須臾,緩緩出聲提醒:“唐言蹊。”
她和這件事的關係,也相當撲朔迷離。
陸家的司機和保鏢知道陸相思出事不稀奇,可她又是怎麼第一時間聽說的
池慕說完,病牀上的男人卻毫無反應,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片刻,陸仰止打開了通話記錄,裏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什麼推銷保險之類的號碼存在。
不等他問,莊清時就自己開口承認道:“仰止,對不起,剛纔我騙了你,電話是個女人打過來的,她說相思出事了,我沒想到是真的。我以爲”她咬了下脣,“我以爲是騙子。”
以爲是騙子,還是有其他什麼理由,也只有她本人才清楚。
池慕似笑非笑,對她的行爲不予置評。陸仰止也只是眸光一暗,沒說什麼。
正想撥回去的時候,另一個未接號碼打了進來,陸仰止接下,聽到那邊說了幾句話,表情更難看了。
“是綁匪”池慕問。
“嗯。”
莊清時也緊張地接口:“相思呢他們要什麼才肯放了她”
陸仰止收了手機,黑眸平視她的臉,薄脣吐出一個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