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怔了幾秒,澄淨的雙眸眨了眨,差點把已經喝下去的薑茶噴出來。
“我”
她現在一無所有,他要她,想做什麼
男人修長的指尖夾着煙,在菸灰缸裏撣了撣菸灰,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她所坐的沙發後面,挺拔的身形輕輕依靠在她左手邊的位置。
兩個人,是背對着的。
戰北霆吸了一口煙,嗓音清淡的好似談論天氣一樣,“我的條件很簡單,慕酒,和我結婚。”
慕酒當時正低頭喝薑茶,聽到身後飄來的這樣一句話,還是忍不住的被嗆到。
“咳,咳咳”她咳嗽了幾聲,撫了撫胸口,側首看向左後側站着的男人,“你瘋了麼”
她現在什麼情況他不清楚嗎
她被當衆取消婚約,爆出在婚前和別的男人有染,且這件事在桐城傳的沸沸揚揚,他居然還敢和她結婚
戰北霆一隻手兜在褲袋裏,側身靠着沙發背,垂眸看着她,“而我能給你的,是你家道中落仍然優渥的生活,在娛樂圈這個複雜的圈子裏我也可以護你安好,即使失去慕家的庇佑你也一樣不會被人欺負,即使被季黎川拋棄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男人眸色平靜毫無波瀾,嗓音更是風輕雲淡,像只是在談一場交易一般。
“甚至可以讓你知道一些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的小祕密。”
他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
“還不夠嗎”
戰北霆掀脣勾出些涼薄的弧度,身子微微彎下來湊近她,字句深刻,“慕酒,別看娛樂圈這個圈子光鮮亮麗,但是發生過多少骯髒見不得人的事你應該很瞭解。”
“諸如你這種以前盛氣凌人,永遠戴着女神光環的天之驕女,落魄之後會有多慘不忍言,會有多少人想打壓你欺負你,看你出醜,看你的笑話,你想象不到的。”
那俊容壓的越來越低,帶着男人本身自帶的迫人氣場,向她襲來。
慕酒屏住呼吸,下意識躲避的動作很明顯,“你是想”
她不知道現如今的慕酒還有什麼價值,可以讓他開出這樣的條件。
她已經不是年少時傻白甜的少女,當然知道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她唯一有點價值的,是她桐城第一美人這張無可挑剔的臉,和那副引無數男人趨之若鶩的身子。
可
“你該不會想”她說不出口。
“嗤”男人喉中溢出低低的笑,狹長的眸裏蓄着一層晦暗的情緒,淡淡道,“小九,我是想要你的婚姻和人,並不是想睡你,嗯”
戰北霆擡手扣住她的下頜,俊容距離她只有很短的距離,那乾淨的聲線敲在耳際。
男人脣角的弧度加深,“如果你想”
鬼才想
“我不想”她果決的出聲,耳根有酡紅色蔓延。
“我答應你。”
聽到滿意的答案,戰北霆鬆開她站直了身子,輕輕吸一口煙,眸色暗沉看不出什麼情緒。
但轉而,她想起什麼,“不對,你不是有未婚妻嗎”
男人恍若深潭的黑眸微微眯了下,自薄脣間吐出兩個毫無溫度的字眼,“死了。”
慕酒沉默,一下子便閉嘴了。
兩個人就這樣靜默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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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戰北霆擡步準備將指間的煙摁滅的時候,她卻突然擡手扣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她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假設,因爲那一晚的事,他也知道。
且婚禮前,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很奇怪。
“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你爲什麼婚禮前和我說那樣的話”
可是算計她算計什麼呢就爲了讓她和他結婚
男人漆黑的瞳孔縮緊幾分,但是聲線依舊平穩,“動動腦子就知道,給你打電話既然不是圖財,爲的就是要你身敗名裂,婚禮那麼好的契機,你覺得他會放過”
他嗓音淡淡:“慕酒,你談戀愛談成白癡了麼”
慕酒將自己的手收回去,將手中的薑茶放下,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
“讓我知道那晚那個男人是誰,我要把他大卸八塊。”
“”
她的聲音很低,但男人聽力敏銳,聽的足夠清楚。
戰北霆繞過沙發,將手中的菸蒂摁滅在菸灰缸內,菲薄的脣抿成一條直線。
既然那一晚的記憶對她來說如此不美好,那他還有必要讓她知道麼。
“我答應你的條件,我需要做些什麼”她開口詢問,一臉的義正言辭,“先說好,殺人放火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做。”
男人輕笑,“殺人放火這種事我找你做,我瘋了”
“”慕酒,“我就是舉個例子。”
“一週七天抽出兩天時間來陪我。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男人擡手解開頸間的那一粒鈕釦,轉身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在她準備出聲前,道:“你不需要問爲什麼,只需要照做。”
慕酒一句爲什麼卡在喉嚨裏,然後嚥下去,“哦。”
戰北霆將之前準備好的協議拿出來,放在茶几上,將一支簽字筆壓在上面,“簽字。”
慕酒拿過來翻開看了一遍,其實說實話,這裏面的條件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期限兩年。
她不懂,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剩餘價值也是蠻神奇的。
慕酒擡眸盯着男人看了幾秒,想從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找出類似於我想挖坑給你跳的表情。
但他始終風輕雲淡,俊容冷漠沉靜,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膝上,“怎麼,後悔了”
“給我這麼多的好處,後悔的難道不應該是你麼”慕酒歪歪頭,看着他。
“我不會後悔。”
“我也不會。”
慕酒打開那支簽字筆,在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秀致清雋。
放下手中的協議,她大腦有點昏沉,身子輕微晃了一下,又靠回柔軟的沙發裏去。
她睫毛輕顫,緩緩閉了閉眼睛,掙開有點費力。
戰北霆輕輕蹙了蹙眉,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條手臂撐在沙發背上,高大的身子將她小小的身軀籠罩。
擡起另外一隻手覆在她的額頭,好燙。
“慕酒”
到底還是發燒了。
男人皺了皺眉,最後俯身將她抱起來,走向側臥。
戰北霆彎身將她放在牀上,她下意識的擡手抓住他的手臂,聽到小女人低低的嘟噥,“季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