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當時是有幾秒蒙圈的,包括在場很多叫過嫂子的人,以及凌速。
食堂原本還是有點聲音的,又因爲男人周身散發的寒涼迫人的低氣壓而變的異常安靜。
還有男人肩章上的一穗一星,有人已經認出他的身份,驚的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慕酒幾乎是被拖着走的,擡眸便看到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驚訝的瞪大眼睛。
她幾乎是立刻看向凌速,凌速擰眉站起來正要出聲,她立刻擡手示意他坐下坐下沒事沒事。
他步子太快,慕酒跟不上,小聲提醒他:“你慢點兒慢點。”
男人並沒有回頭看她,攥着她的手帶了些許的力道,但是腳步倒是放慢了一點。
直到兩個人一起離開食堂,所有的人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剛纔那不是戰首長嗎,這怎麼回事啊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不是凌上校的女朋友嗎怎麼就這麼拽走了啊”
“該不會是八點檔最狗血的三角戀吧這特麼就很尷尬了。”
“嚇死我了,那肩章我看了好幾遍,首長大人出現在食堂的機率太低了,因爲一個小姑娘”
“一羣大老爺們兒跟羣長舌婦似的八卦個屁啊,喫飯喫飯。”
凌速確實有點意外,因爲男人肩膀上的肩章,一穗一星少將軍銜。
他了解慕酒的圈子,就算是分開這麼久依舊覺得,她不會跟軍政圈裏的人扯上關係,怎麼會。
他不知道他離開後發生了多少事。
看着小姑娘離開,頓時也沒有了胃口。
他將筷子扔下,起身,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離開食堂。
宿舍樓。
慕酒一聲不吭跟着他回了宿舍,但是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哼哼唧唧的出聲:“你別拽着我了好不好,好疼。”
男人側眸瞥了她一眼,視線在她的手腕上掠過,白嫩的手腕上已經泛出淡淡的紅。
戰北霆徑自開了門,將她扯進去,黑眸飄着一層暗淡的顏色。
他的嗓音染了一層涼薄的調子,“我跟你說了讓你乖乖待在宿舍裏,不要亂跑,你就是這麼聽話的”
“你什麼時候說的”
他沉着一張俊容,走到茶几旁將保溫盒放在上面,捏着上面一張顯眼的字條,走過來遞到她的眼前。
還沒等慕酒看清楚,他已經將那張字條摁在了她的額頭上,然後轉身,沒再理她。
慕酒捏着那張字條拿下來看了看。
字跡蒼勁有力,寫着不準亂跑,等我回來。
“”她是真的沒看見。
戰北霆拿過保溫盒放在餐桌上,拿了碗筷過來,冷淡的瞥了一眼一旁懊惱的想要切腹自己的她,“過來喫飯。”
她挪到餐桌前坐下,拿着兩根筷子,交叉在面前,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我錯了,我沒看見,我眼瞎,你別生氣好不好”
他沒理她。
她很真誠,“我就是跟我好兄弟許久沒見,一起喫個飯而已,不是故意無視的。”
男人已經拿起碗筷開始喫飯,俊美的眉目間壓了一層涼淡的陰色,掀眸睨她一眼,“好兄弟”
慕酒:“好閨蜜”
她想了想,找準定位,點了點頭,“好姐妹。”
“”
戰北霆垂眸喫飯,脣間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即將溢出喉嚨的那一秒,又咽了下去。
呵。
他在氣什麼呢。
幾秒後,男人輕輕啓脣,“喫完飯送你回去。”
她一張小臉立刻映出淡淡失落的神色,但是也乖乖的沒有反駁,萬一他一個不高興找凌速的麻煩,她罪過就大了。
她鼓着腮幫喫飯,以示自己的不滿。
末了,男人喫完飯將東西迅速的收拾乾淨,收拾東西前她就在穿衣服,出來的時候依舊是。
慕酒穿衣服的時候磨蹭個沒完,一粒一粒釦子扣的認真。
戰北霆走過去將沙發上的酒紅色羊絨圍巾拿在手裏,然後擡手一圈一圈繞在她纖長的頸上。
又拿過一旁白絨絨的帽子給她戴在腦袋上,不經意對上她認真凝視他的眼神。
小姑娘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裏像是盛着細碎的陽光,明亮嫵媚,內心的心思絲毫不加掩飾。
黑白分明的雙眸映在他狹長的黑眸裏,沒由來的讓人覺得心動。
男人眸色深深,凝着她漂亮的小臉蛋,“看什麼。”
她的脣角彎出淺淺的笑弧,“看你呀。”
男人的指還捏着她帽子的邊緣,倏爾往下一拉,遮住了她明媚乾淨的雙眸。
慕酒,“”
她擡手去拉自己的帽子,髮絲因此弄得有點亂,男人已經摺身走開,進入臥室,“餵你真的是討厭。”
男人再出來的時候換了身衣服,簡單的黑衣黑褲,襯的他身形愈發的挺拔修長。
“你換衣服做什麼”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拿過一旁的車鑰匙,丟給她兩個字,“送你。”
她反應過來後,立刻笑着跟上,路過一旁的鏡子纔看到他給她圍的圍巾,好看的眉一下子皺起來。
她略嫌棄的出聲:“戰北霆你給我圍的圍巾怎麼跟大媽一樣,醜醜的。”
戰北霆側眸瞥了她一眼,擡手要去扯她頸間的圍巾,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她卻擡手護着,“你幹嘛”
他的嗓音沒有什麼波瀾起伏,像是有點不悅,“你不是覺得醜摘下來自己重新弄。”
腦海裏不禁想起之前,易琛也曾給她戴過這條圍巾,那時她可是乖巧的不得了。
嗯之前。
他居然還記得。
她抱着圍巾不撒手,眉眼間淨是甜甜的笑,從他的左側轉到右側,“我不,我顏值高,駕馭的了。”
戰北霆,“”
他能感覺到她很開心,卻不知道她因爲什麼如此開心。
慕酒上車後拿出手機調出自拍頁面,擺了個姿勢,連同着開車的男人一起拍進去。
開了她開來的車離開桐城軍區,藍牙連接的車載電話進了一通電話,戰北霆淡淡掃了一眼屏幕,按了接聽。
慕酒正低頭看照片。
電話裏傳來一道喜悅的女聲,“姐夫姐夫,聽我哥說你今年會回家過年是嗎”
慕酒的手指一僵,連同着脣角瀰漫的笑也跟着凍住。
她原本美麗的心情因爲這一聲姐夫硬生生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