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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玉不雙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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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坑裂開縫隙,其實我是盼望那個美少女衣袂飄飄的走出來,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含情脈脈的看着我,對我說,我願意跟你做夫妻。

    可是畢竟她已經死了千年,護身的冰種寒玉又被拿走了,身體已經發熱,剛纔棺材蓋被我打開,空氣又進去了,估計現在已經爛的不成樣子。

    而且這個亂葬崗實在是太過邪氣,我聽人家說過,這些埋在小土包裏的死嬰,還沒踏足陽間的土地就死在母親肚子裏了,很容易被屍氣喚醒。

    看着鼓起來的小土包,我心想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不能再等了。

    我戀戀不捨看一眼大坑,我不是想着裏面的玉佩,拿走死人的東西,這種損陰德的事我是不會幹的,我留戀的是剛纔的同棺共枕。

    美女,可惜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咱們只好就此別過,萬一爬出來的是腐爛的屍體,還要咬我一口,會破壞你在我心裏的美好形象。

    我把工兵鏟扔到枯草叢裏,拔腿向山下跑去,路上連頭也沒敢回,好在我年輕力壯,跑的飛快,直到聽不到嬰兒的笑聲才停下來。

    我連滾帶爬到了山腳,山頭上升起一輪朝陽,一線陽光穿過山林,照到了我身上,我知道無論上面有什麼都不怕了,終於安全了。

    手機被石翻天他們收走了,身上其他的東西倒是沒有丟,我拍掉衣服上面的泥土,又使勁撕下秋衣一塊布,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

    在山腳的小溪邊洗了一把臉,再整理一下衣服,我從山腳走了十幾裏的小路,摸上了大公路,回頭發現昨晚那是本縣最南的懸水嶺。

    經過整理,人顯得不那麼狼狽了,身上有點陰冷,我怕自己沾染了屍毒,不敢跟別人接觸,步行六十多里路,回到花鳥古玩市場。

    花鳥古玩市場其實是個郊區村子,寬闊的主路就是街道,兩邊臨街的民房就是店鋪,賣花鳥魚蟲貓狗的多,經營古玩的寥寥幾家。

    賣花鳥魚蟲的全部在街道前半截,我經過的時候,貓貓狗狗對我一個勁狂叫,引來好多人打量我,我儘量避開熟人,快步走回店裏。

    我的店就是我的家,兩層小樓後面帶着院子,前段時間蓋房子,又打點了控建的小隊長,額外花了我不少錢,所以只裝修了一樓。

    一樓除了店面,還隔出了一間小屋作爲臥室,院子裏有廚房衛生間,我用艾草泡水,美美洗了一個熱水澡,艾草泡水洗澡,可以清理屍氣。

    好在美少女身上的屍氣都被那塊“呈”字玉佩吸收了,她身上沒有屍毒,不然我半邊身子早爛完了。

    用艾草水一連洗了三四遍,我才放心的穿衣服,胳膊上的傷口結疤了,也沒必要去醫院了。

    換上一身新衣服,感覺餓的厲害,去羊肉館喫飯,羊肉湯熱的燙嘴,燒餅又香又脆,鹹菜也對胃口,我有種重回人間煙火的感覺。

    喫好飯回到店裏,對面的老史過來了,聞聞我身上,嚴肅的對我說:“剛纔那些小貓小狗都對着你狂叫,現在我聞到你身上除了肥皂味,還有濃濃的土腥味,你小子是不是去盜墓摸金了?缺錢跟我說一聲,犯不着去冒險。”

    老史其實只比我大七八歲,經常跟我開玩笑,他喊我叫“大憤”,所以我就喊他“老史”。

    我跟老史說昨晚我喝醉了,在路邊溝裏躺了一夜,怎麼會去摸金髮死人財。

    老史對我說,你太不小心了,天那麼冷,沒凍死算你走遠。

    我好不容易把老史送走,店裏接着就來了一個顧客,我一看嚇了一跳,是轄區派出所的李所長,面無表情走了進來。

    李所長是個女的,四十歲左右,幹工作比男人還厲害,由於做事認法認理不認人,又經常掛着一副冷臉,轄區人稱冰山李。

    看冰山李拉上門簾,我心裏就想,該不是她知道昨夜的事,找上門來要抓我吧,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摸了女屍的。

    冰山李看

    看我店裏沒有其他人,這才擠出一絲笑容,我已經看慣她公事公辦的臉孔,現在這一點笑意掛在她臉上,讓我心底有點發毛。

    “小嶽,我知道你平常不給人相玉,但是我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幫我看看這副玉鐲。”冰山李伸出雙手對我說。

    原來想讓我給她相玉,我有點臉紅了,怪不得人家說做賊心虛,冰山李不可能知道昨晚棺材裏的事,我剛纔就是做賊心虛。

    相玉就是給玉相面,不過跟相面不同,倒是跟中醫診病差不多,也分“望、聞、切、問”,冰山李說話這麼客氣,我根本不好也不敢拒絕。

    她手腕上戴着一副翡翠玉鐲,翡翠屬於硬玉,“外行看色、內行看種”,我發現這副翡翠玉鐲,纖維交織緊密,玉肉細膩,晶體透明度高,確實是真品,不過一個新一個老,明顯不是原配。

    我笑笑對冰山李說:“李所,你這副翡翠玉鐲絕對是真的,而且料子算上等,就是工藝稍有不足。”

    “不是看真假,我是讓你看看有沒有古怪,自從帶上這副鐲子,我最近老是恍恍惚惚的……”冰山李說到這裏,有點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冰山李遇到了怪事,想讓我幫她看看是不是手鐲做的怪,她是公務人員,無神論者,所以不好明說。

    我把手指搭到玉器上,通過玉門感受玉器內在的氣息,這就是相玉里面的“切玉門”,冰山李這副玉鐲是活玉,兩隻都有靈氣。

    我想了想明白了,對冰山李說:“李所,你這副玉鐲不是原配,同時戴在手腕上,這才讓你感覺到古怪,玉不雙戴,就是這個道理。”

    玉不雙戴,指的是活玉,活玉是有靈魂的,一塊玉只能搭配一個主人,如果身上佩戴的玉器過多,相互之間產生干擾,肯定會有古怪。

    冰山李有點不信,說道:“玉不雙戴?我怎麼看到有人同時戴了好幾塊玉。”

    這個冰山李,非逼着我說封建迷信的話:“死玉在身上掛滿都沒事,你這兩隻玉鐲都是活玉,戴在一個人身上,兩塊活玉起了衝突,肯定會有怪事,你只要戴左手那一隻就行了。”

    冰山李聽我說的夠專業,這次有點相信了,當場摘下了右手腕的玉鐲,我給她找了一塊紅布包起來。

    我很想問冰山李遇到什麼古怪,但是她不想說,我也不好問,她走的時候掏錢給我,我堅決沒要,硬把她推了出去。

    我之前切玉門的時候,對玉器氣息的感應時靈時不靈,沒想到這次我手指剛搭到玉鐲上,就清楚的感覺到裏面微弱的氣息,還能感覺到兩隻玉鐲上的氣流互相不服氣。

    我感覺自己相玉的功力突飛猛進了,我爸說過,要是遇到一塊氣流強大的玉,把玩之後,能增強切玉門時的感知力,難道是昨夜碰到的那兩塊玉佩的事?我只是摸摸而已。

    想到那兩塊玉佩,我又想到在棺材裏跟美少女的事,不知道早上她有沒有從坑裏爬出來,到底腐爛了沒有。

    我感覺自己對美少女有了掛念,又想到她的絕世容顏和溫潤皮膚,突然產生去看看她的衝動。

    解放前本縣南邊的人家,孕婦生下了死嬰,都在夜裏埋到了懸水嶺的亂葬崗,解放後那裏就成了有名的鬼域。

    昨夜又發生那麼多古怪,我實在沒必要因爲一具女屍再去冒險,我們家現在可就剩我這麼一根獨苗了。

    晚上躺在牀上,想到自己相玉本領高了,我很開心,不過以後我相玉遇到那種大嘴巴把不住口風的人,絕對不給他們相玉,這次就差點被美少婦害死。

    相玉水平上去了,就可以養玉了,昨夜用草灰清除玉的表面,用血封住玉門,這都證明我家養玉的手藝是可行的,我可以把死玉養活,可以把有戾氣的活玉養成溫順的活玉。

    以後賺錢比現在倒騰普通玉器就快多了!

    我是做着發財夢睡着的,夜裏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幽怨的嘆息,跟昨夜在棺材裏聽到的一樣,嚇得我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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