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是萬萬想不到,開荒團短短時間要給他搞到多少銀兩。 .
代善回到城內,老罕王仔細的聽了代善的彙報,慢慢的說道:“戰馬沒了,可以再買。銀子沒了,可以再賺。當年我十三副鎧甲,不一樣有了今天的家業?聽你所說,這不是個好說話的人,索性答應他,免得夜長夢多。你覺得這個人不會出爾反爾吧?”
代善道:“這是個很自負的人,我覺得不會。”
老罕王道:“那你和他簽了這個和約。讓那梁松做個證人,避免這廝出爾反爾,我們要有個喘息之機。誒,以後我們得下大力氣琢磨火器了。我們的刀箭落後了,落後得捱打啊。。。。。。”
大清的老祖宗醒悟的倒是快。
萬曆四十五年正月廿九日,赫圖阿拉城城下,後金國與大明開荒團簽訂和約,史稱《城下之盟》。
梁松連夜趕來,爲了見證這一時刻。
聽說開荒團兵圍赫圖阿拉,梁松坐不住了,也以督軍之名到了撫順。
等到李勝義擄走了後金匠戶營七八萬的人口,梁松不禁豎起了大拇指:“這可是刨祖墳斷煙火的絕戶計啊。以後看你後金還怎麼造刀槍,怎麼做弓箭。”
等到後來聽說李勝義一個營幾百人,消滅了四千人正黃旗和鑲黃旗精銳,自己一兵不損,他驚呆了。仗怎麼能這麼打?
難怪開荒團4000人敢包圍兩萬多兇悍的韃子兵。
後來開荒團把2500名俘虜,勒索了30萬贖金,他無語了。
至於後來李勝義獅子大開口,要求後金給他2000匹戰馬,50萬兩白銀的時候,他覺得荒謬。
這開荒團一兵未損,跑遼東轉一圈,拿走80萬兩白銀,2000匹戰馬,還擄走了人家匠戶營8萬人口?
老罕王能忍受得了這口氣?
最後證明,忍受不了也得忍,老罕王不僅要簽了這和約,爲了李勝義不撒潑耍賴,還特意點出讓他做證人。
梁松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換了自己被圍,打又打不過,恐怕也無計可施。
自己要見證一個跡了,大明在遼東岌岌可危的形勢徹底扭轉了。
這山間早晨還真冷。地、荒草都結着一層白霜,早晨的陽光一晃,反光五顏六色,晶瑩剔透。
李勝義站在這光怪陸離的色彩,迎接着他。
看他走進,李勝義皮靴併攏,橫拳當胸,梁松猜測,這應該是開荒團的軍禮。他趕緊拱手還禮。
他可不敢以遼東父母官身份接受李勝義的軍禮。
那老罕王打得他死的心都有了,都被這個男人打服了,他如果妄想以官壓民,問題來了,這是民嗎?
開荒團,這名字倒是挺親民的,不過做事可是霸道得很。隨手一劃拉,大小遼河間,最肥沃的廣袤土地都是他的了。
後金兵哪知道你開荒團這是什麼時候的規定,擄了一個村子,這樣事每天都在遼東演啊。結果你先後殺了人家5000多士兵,還追到人家老家,逼人家賠款、賠馬,人倒是沒提賠,因爲你直接搶走了。
這當初如果是明軍幹了這事。。。。。。明軍又不是沒幹過燒殺搶的事,梁松“刷”的一下,身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賣褲子當襖也湊不出這80萬銀子啊,那他會咋樣?
梁松笑着寒暄:“李團長武功蓋世,一戰成名,這開荒團是您組建的吧?”
李勝義朗聲笑道:“梁大人太高看我了。這開荒團不是指我這個團,你看我的旗幟,那繡老虎的。我的團叫白虎團。我的級是師長,師長級還有司令。”
“啥?”梁松張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開荒團不止一個團?”
李勝義道:“當然不止。我不過是開荒團馬前卒而已。”
梁松差點兒一屁股坐地。這一個團大概橫掃天下了,居然還有許多個團。這樣武力是哪裏冒出來的?這樣強軍能無聲無息的產生?
梁松道:“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們這軍隊,屬於。。。。。。?”
李勝義道:“我們這應該不算軍隊,算家丁吧。”
梁松一翻白眼,這是家丁?真是純粹的極品家丁了!
李勝義繼續說道:“我們家主很低調,只求躬耕於隴畝,不求聞達於諸侯。能不受欺侮的種幾畝地知足了。”
梁松心裏真是翻江倒海,你所說種幾畝地,是一宣佈,大小遼河間的地都是你的?這是幾畝?幾千萬畝吧?
梁松低聲道:“不知能否告知,尊家主名諱?”
李勝義道:“家主李易。您可知道?”
梁松訕訕的搖頭:“真的不知道。”
李勝義道:“你看,我說咱家主低調吧?”
梁松連連點頭道:“低調低調,確實低調。”
李易早告訴李勝義,到了遼東站住腳,可以亮出自己的名字。這時朝廷再想動他,要估量一下,能不能禁得起開荒團雷霆一擊。
大明朝廷這些年被打蒙了頭,蒙古欺侮他,後金欺侮他,倭寇欺侮他,連緬甸那小國也欺侮他。
大明早練出了裝死神功,遇着橫的抱頭裝死。
如倭寇欺侮他,他把海邊漁民都搬內地來。惹不起你還躲不起?
蒙古欺侮他,他不吱聲,廣寧衛被打破,軍民被擄走二年了,朝廷也沒琢磨出怎麼辦。
後金欺侮他,自己立國稱皇帝,稱稱唄,咱們君臣當這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最可恨的是緬甸這樣彈丸之地,居然也敢欺侮他,不過大明已經練出了縮頭神功,皇帝不朝,臣子瞎胡鬧,完全是無政府狀態。
李易覺得在這樣狀態下,自己的開荒團一旦強勢登場,最大的可能是朝廷捏着鼻子認賬。
巳時,老罕王親自來了。
李勝義倒也禮貌周到,把老罕王和代善讓到軍帳,互相引薦了,分賓主落座。
梁松心“蹦蹦”亂跳,一代雄主在眼前,只要殺了他。。。。。。可惜他也是賓,不是主。
梁松先發了言:“努爾哈赤輕身前來,不怕有個意外?”
梁松稱呼努爾哈赤滿含貶義,因爲努爾哈赤滿語是野豬皮。東北老獵人都知道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練了一身銅皮鐵骨,皮膚猶如鎧甲,所以滿族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以後的生活能克服困難勇往直前,所以老罕王起名字爲努爾哈赤,在滿語並無貶義。但是大明都把這個當成笑料,梁松也是如此。
努爾哈赤道:“如果今天我的對手是梁大人,我還真不敢來。不過李團長是堂堂大丈夫,我有什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