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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百舸爭流 第四十章 謂我何求(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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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晨是向陽義學第二批學員。品書網 .嚴格說來,她是任月弟子。是李勝勇懲治了打算玩弄她的惡霸,救她的也不是李易。任月和李勝勇纔是李易的親傳弟子。

    陳晨經常出現在李易身邊,李易連她的聲音也不記得,那是因爲,她幾年來也沒機會和李易說過幾句話。

    在她的心目,李易是神,她一直這樣膜拜着。她也稱呼李易爲老師,那是她藏的一個小心眼兒,她希望和李易接近些。

    她長得很好看,不然那惡霸也不會一直想雙飛她何陳曦這一對兒姊妹花。可是李易從沒有注意過她的容貌,甚至從沒注意過她。她也自認只把李易當做神,可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祕密是:在她的羞人的春夢裏,主角只有李易一個。所以每次見李易,她都不敢正眼看他,總是要略垂下頭。

    她知道,她不配思念李易,連任月姐姐都不配。能經常見到李易她知足了。不過無論誰給她做媒,她總是找藉口推三阻四,她要爲夢和自己歡好的男人多守護一段時間的貞潔。這是她一生都要守護的祕密,到死都不會有人知道。

    家鄉那惡霸離她已經很遙遠了,她現在一個月賺的錢那惡霸一年也賺不來。每次出門四個武藝高強的人保護着她,隨便哪一個,都能三拳兩腳打倒那惡霸。如果她有打死那惡霸的心思,她知道會有人去做,她也沒有任何責任。她現在也是超脫法律之外的一員了。

    她不但不恨那惡霸,還暗暗感念着,沒那個人,她們姐妹怎麼能有今天?

    今天她一直很興奮,李易回南京,直接到她這裏,坐在她的位置,開始接待那些大人物。說的都是大事情。她的心都在歡叫:在南京,我是他最親的人。

    當李易提醒她,她是李易最親的人的時候,當然李易不是這樣說的,但是她是這樣理解的。她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眼淚唰唰的落了下來。李易心裏是有她的位置的啊。那這一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李易沒有注意到陳晨的心思。他在想西漢一個朝代累積的財富,那是5000萬西漢百姓積攢下的社會財富,藏在山洞裏的30萬斤的黃金。

    這個世界,沒人他更明白貨幣的重要性。大明現在最缺的是貨幣。只有貨幣才能讓這一潭死水活起來,才能讓他的龐大計劃有支柱。大明的民間財富太大了,可是通觀大明這一個朝代,也沒找到讓財富流通起來的貨幣。

    這個事情只能自己去做,不能委託任何人。

    李易僱了一條快船,沿運河北。

    越往北方,越是破敗的景象。到了黃河流域,運河邊滿是呆愣愣的災民了。

    今年的災民更多。去年黃河下游決口,造成幾十個縣受災,十來個縣顆粒無收。百姓啼哭無助,官府無力救災,每日都有流浪的百姓餓死街頭。

    後人只知道歌頌大運河,歌頌這條河溝通了南北交通,讓國家更好管理。可是有人在意過這條河千年來帶給百姓的噩夢嗎?

    不說每年清理淤泥耗費的民脂民膏,僅僅因爲維持這運河水脈,引黃河水入運河,造成黃河無數次的淤塞、氾濫。千百萬生命死在黃河氾濫的災難,這都是這條京杭大運河造的孽。

    岸邊無數的災民眼巴眼望的看着運河裏的糧船。

    李易站在船頭,他前面隔兩條船,是一條几百料的大糧船,岸邊幾十個縴夫在奮力拉着纖繩,在這北方寒冷的天氣裏,縴夫們頭也蒸騰着熱汗。

    一對衣衫襤褸的夫婦,摟着一個骨瘦如柴的孩子,呆坐在岸邊,他們太靠近河岸了,阻了縴夫的路。那些縴夫盡力躲開他們,也沒人去拉開他們。

    忽然那個女人爬了起來,嘶喊着:“俺要糧食,俺的孩子要餓死了!俺要糧食,俺的孩子要餓死了!。。。。。。”撲過去抱住了一個縴夫的腿。

    她的丈夫過去拼力拉開她,這個女人癡癡的望着糧船,嘴裏喊着:“俺要糧食,俺的孩子要餓死了!”突然撲下了河岸,妄圖撲進糧船,結果掉進了水裏。

    運河水深5米,北方人有幾個會水的,何況一個女人。沒撲騰幾下,這女人不行了。

    岸邊男人拼命喊着“救人”,那幾歲的孩子喊着“娘——”,可糧船依舊穩定的前行,前面兩條船也沒停。李易催促着艄公,靠近了那個婦人,李易提起她,放到船。

    李易道:“快救她。”李易可不懂怎樣救落水的人。

    艄公檢查了一下那婦人道:“公子放心,是嗆昏了。”蹲在船頭,把婦人搭在膝,用力捶了幾下後背,那婦人嘔出幾口水,醒了過來,目光癡呆,嘴裏還喃喃道:“俺要糧食,俺的孩子要餓死了!俺要糧食,俺的孩子要餓死了!。。。。。。”

    李易對艄公道:“給她些糧食。”

    艄公知道這公子闊綽,也不多說,進船艙裏舀了十來斤米裝在一個小袋裏,把攤在船頭的婦人拖進船艙,婦人也不動,任憑拖拽。

    艄公撩起婦人衣襟的時候,婦人也全無反應,只嘟囔那一句:“俺要糧食,俺的孩子要餓死了!”

    艄公當然不是要非禮婦人,他把米袋綁在了婦人腰,婦人一下明白過來,這是糧食。立刻緊緊捂住了腰。

    艄公對婦人道:“千萬別讓人知道你有糧食。不然被別人搶去了。”

    婦人這時已經清醒,翻身跪在那給艄公磕頭,嘴裏道:“好人那,我知道”。

    艄公又拿出一塊麪餅,遞給婦人,那婦人趕緊藏在懷裏。

    船靠近了河岸,可是運河河岸陡峭,船離岸邊還有一人多高。她丈夫伏在岸伸下手也夠不到。

    李易挾了婦人的腰,縱身了河堤,這要在衣食足的時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喝彩。現在根本無人注意他的不一般。李易也想不到自己剛學會的輕功,不用說驚世駭俗,連個注意的人都沒有。

    李易放下婦人,那男人跪下磕頭,李易扶起他,道:“再過些天,會有人招到遼東打工的,你們有活路了。

    那男人泄氣道:“已經招過了,我們沒趕。”

    李易招過了一個衙役打扮的人,這人是看這個地方吵嚷纔過來的。

    李易問道:“你們衙門不救災舍粥什麼的嗎?”

    衙役道:“我們只收屍埋人,這麼多人受災,誰救得起。”

    李易無語。他舉目望去,河堤,河堤下,還有更遠方,到處是難民。李易突然一陣鬱悶、心裏焦灼:這災民怎麼這樣多?

    李易想起詩經裏幾句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大明朝堂的袞袞諸公,有幾個能理解他的奔波,他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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