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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漢唐雄風 六四章 夜入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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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談對於黎皇來說,是一根救命稻草。品書網 .至於派誰去,黎皇無所謂,他這個時候,可沒有細想鄭松的心思。只覺得鄭松一心體國,居然讓自己兒子幹這個危險差事,看來還是個忠臣啊。

    鄭梉一聽讓自己出這趟苦差,差點兒氣炸了肺。暗罵鄭松:你這還是我的親爹嗎?你不看看一個使者什麼下場!

    董先作爲黎皇使者,出去和談,這一去肉包子打狗,沒了音信。生死兩不知。

    這擺明了做使者的危險度有多高。

    再說,自己用火攻計,一把大火,燒死那麼多海盜戰船和士兵,這仇口可大了。讓海盜們知道自己是幕後黑手,還不把自己扒皮抽筋,點了天燈?

    自己這老爹讓自己出使,這是害自己呢?還是害自己呢?

    鄭梉立刻揚聲道:“父王,我和海盜們有不可解的仇怨,我去不合適。”

    鄭松道:“你腦門又沒寫着鄭梉兩個字,他們怎麼猜得着是你?海盜們殺氣重,人去被鎮住了,成不得事。只有你去纔可。你大可以換個名字,誰又認得出你?”

    黎皇也道:“鄭總兵,你能安邦,武能定國,這事非你不可,不要推辭了。”

    鄭梉無奈對黎皇道:“我去了,說些什麼?虛與委蛇,恐怕這些海盜懶得和我嚕囌,直接打進城來了。”

    黎皇道:“量安南之物力,與海盜同享。只要我們能拿得出的,都可答應他。”

    黎皇也真是急了,只要自己繼續做這個皇帝,東西沒了,可以再攢,即使是傀儡皇帝,不一樣喫香的,喝辣的,美女成羣嘛。亡了國,可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黎皇可看開了,什麼權不權的,無所謂,能繼續享受纔是第一重要的。

    鄭梉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天走一遭。”

    武原急道:“這可不行啊,明早海盜得進攻了,那時說什麼都晚了,這兵貴神速,談判也須神速。”

    黎皇也催促道:“這事態緊急,可等不得了。說不得只能辛苦鄭總兵,談得成回來便封鄭總兵爲王如何?”

    黎皇想的是,反正權利也是你鄭家的了,你爹是王,一個羊是趕,兩個羊是放,也不差多你一個。

    鄭梉大喜。黎朝鄭松當政後的規矩,向來是只封一個王。

    其實,黎朝本來是不封王的,不過是鄭家強勢,無法而已。

    一個是國皇,一個是國王,天無二日,人無二主。怎麼可以在一個國家裏封王呢?

    想當年漢高祖劉邦說過“非劉姓子孫不得稱王,否則天下共擊之”。可見這封王是皇帝最反感的。

    如今黎皇是破罐子破摔,許諾了一個王給鄭梉,這第一個惹惱的,卻是鄭松。

    皇帝不喜歡有人封王,鄭松也不喜歡。

    黎朝有我鄭松一個王夠了,你再封一個,算是我兒子,那我的權利還能保證嗎?

    不要看鄭松年近七十,可是這權利還是不想放手。

    平常人覺得有錢有美女,自在逍遙很好了,那是因爲沒體會過權的滋味。

    李易在後世的體制裏混過,知道領導都有一個愛好,那是開會。一人高高在,衆人俯首帖耳,那種快樂是常人不能領會的。

    李易後世親眼見過一個領導,因爲祕書把他的名牌順序落後一位,和祕書大吵的。

    可是祕書也是無法,因爲有新領導空降,雖然和這個領導同級,可是更強勢,綜合起來,位置自然是要動一動的。

    普通人覺得財色迷人,那隻因沒做領導而已,位置去了,誰還愁什麼財色?

    不過鄭松現在也需要這個兒子衝鋒陷陣,斷不能提出反對意見,只能有苦埋在肚子裏,先謀活路,以後再說其他了。

    鄭梉領命出了勤政殿,後面有人叫住了他,回頭看,卻是鄭松。

    鄭松把鄭梉帶進了自己的專屬房間,對鄭梉道:“此去你打算怎樣談?”

    鄭梉疑惑道:“當然是儘可能滿足海盜要求,不要讓大黎朝亡國滅種。”

    鄭松搖頭道:“那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能談到這樣,那是最好,不過怕是談不到啊。”

    鄭梉問道:“父王的意思是。。。。。。?”

    鄭松道:“爲父接到各地信息,也接到阮家幾次和海盜大戰的詳細報告,估計你的探子也報給你了吧?”

    鄭梉的探子倒是不少,也得到阮家一些大致消息,要說詳細報告,那還差的遠。不禁暗暗佩服,薑是老的辣,這老傢伙底蘊深厚,自己還是需要低調。

    鄭梉道:“孩兒得到一些消息,不過詳細消息,可沒有得到。”

    鄭松道:“根據各種跡象分析,你說的這些海盜是大明開荒團,很可能是真的。這些海盜一心一意顛覆國家,劫掠人口,根本不是普通海盜的做派。你認爲明天海盜開始進攻,我們能抵敵得住?”

    鄭梉搖頭道:“不能,您沒見他們有多麼強大。孩兒是見過葡萄牙帝國的軍隊的,我覺得,算是葡萄牙帝國,也不如他們強大。”

    鄭松道:“這幾天海盜來而復返,我今天白天,才得了消息,原來是葡萄牙人出動了他們最強大的力量,幾十艘戰艦,包括三艘他們的無敵戰艦,來襲擊海盜,和海盜一場大戰。”

    鄭梉急問道:“結果如何?”

    鄭松嘆氣道:“誒,你看他們捲土重來,應該知道結果了。葡萄牙人全軍覆沒。馬六甲總督也被活捉了。”

    “啊?!”鄭梉雖然知道海盜強大,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葡萄牙人不會這樣慫吧?居然連個兩敗俱傷都沒做到。

    鄭松道:“既然如此,我估計這國家是保全不了了。你此去要爭取保全鄭家。用黎皇和全部祕密寶藏做籌碼,讓鄭家繼續管理這塊土地。當然,是替他們管。阮家滅亡了,是阮福源的一個親信叫萬汝麟的,在繼續管理阮家地盤。我們求得仿效萬汝麟,繼續管理這塊土地即可。這事只能你去做,這也是爲父讓你出使的原因。”

    鄭梉才明白,原來鄭松還有這一打算。既然父親一心爲鄭家籌劃,那前嫌盡釋,自己覺得走這一趟也值得。於是向鄭松保證道:“父王您放心,我一定爲鄭家謀取最好的結果。”

    鄭松道:“城北來的,是一旅偏師,不會是主帥出馬。他們的主帥,必然坐戰艦督陣。你出南城門,求見他們主帥,探聽口風,時機不好,不要糾結國家了。有小家,纔有大國。我們自己的家沒了,還要這國作甚?”

    鄭梉道:“我明白了,孩兒這去了。”

    鄭梉看看父親斑白的鬚髮,悲苦的面容,知道父親以七十來歲的高齡,操心國事,已經幾日不曾安枕了。雖然父親捨不得權勢,對自己百般打壓,但是沒有父親做靠山,自己也到不了今天這樣高的地位。還是應該感謝他。

    鄭梉給父親施了一禮,道:“父王保重!”轉身徑去了。

    夜已經深了,一彎下弦月斜掛天邊,東京城牆,蜿蜒着燈火長龍。

    城外則點綴着幾十處燈火,那燈火所在,正是海盜大營。

    李勝東忽然得到傳報:有安南使者求見。他有些躊躇:見還是不見?

    按理兩國交兵,使者往來,是很正常的,當然要見。

    可是見這使者,不是耽誤睡覺嗎?

    天一亮東京城是我的,你們還有什麼本錢和我談呢?

    正想說不見,忽然想到:自己五師兄可正在北城呢,那可是好熱鬧的人,最喜歡拿五做六的,估計五師兄一定喜歡見使者。那讓五師兄見吧,這個主意。

    於是李勝東直接派幾個侍衛,帶鄭梉幾人,前往李勝智處,自己繼續會見周公了。

    李勝智屬於精神特別健旺的人。平時覺少,這大戰將臨,更是興奮。睡了一個囫圇覺,早早起來了。

    鄭梉從南城走到北城,20多里路,用了近兩個小時。這讓鄭梉很後悔。早知道海盜頭子在北城,直接過來不行了,何必費這個勁兒。

    鄭梉是下半夜兩點多出的宮,這一通折騰,已經早晨五點了。不過到北城,李勝智倒是沒難爲他,直接把他放進軍營。

    鄭梉見軍營用土壕圍了一圈,土壕有半人多高,可是土壕外,正是取土的多半人深的溝,如果襲營,想一下爬過去,還是很費勁兒。在這個多用木柵欄圍軍營的時代,用土壕來圍起軍營,也是少見。

    走進軍營,只見每隔幾十步,有一個海盜站在壕邊,警惕注視外圍動靜,鄭梉暗想:這海盜部隊如此強大,防護還如此森嚴,足見不是烏合之衆。

    越過許多營帳,終於到了軍大帳前,見一個青年,正打着赤膊,虎虎生威的練着一杆長槍。

    鄭梉是武將,這武藝高低一眼看得出,見這青年這把槍,每從不可能角度突刺,真的是神出鬼沒,槍法如神。在他軍,用槍好手可不少,不過練到如此境界的,那是絕無僅有。

    那青年見來了人,槍勢一轉,夭矯如龍,突的向後拋出,後面一人正立在那裏,鄭梉雖然是敵人,也吃了一驚,他覺得這槍電射而出,後邊那人死定了。敢情這將軍是個瘋子,殺自己人,也毫不手軟,果然是海盜做派。

    卻見後面那人隨手接住槍,卻好似遞到他手裏一般自然。口裏讚道:“五師兄槍法大進啊。”

    練槍的正是李勝智,李勝讓跟着他混,覺也睡不好,早早的被他抓過來看他練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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