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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誰主沉浮 第九章 人間淨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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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平一路隨幫唱影,直到進了會客室落座,他纔想起自己也應該找個藉詞溜掉的。

    自己已經習慣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生活,再回到顯通寺受那清苦,肯定是不可能了。

    那自己跟過來幹嘛?

    現在顯通寺明顯和李易有事攤牌,這要掰了,自己算是哪邊的?

    人都說薑是老的辣,這怎麼越老越糊塗呢。永平對自己的優柔寡斷很不滿意。

    小會客室裏,只有李易和顯通寺幾個高層,還有一個永平,侷促不安的坐在李易身邊。

    永平知道這樣會議不足爲外人道,知道這樣會議內容,實在沒什麼好處。自己沒有及時溜之乎也,怎麼想怎麼是失策。

    永平還是和尚,還是顯通寺高層。而且可能以前地位更穩固,因爲顯通寺需要他這條紐帶,來聯繫李易。

    可是永平自己知道,他現在醉心素齋的精美,醉心名茶的芳香,這些口腹之慾,已經讓他背離了佛陀。他已經深深喜歡了這茶,這齋。

    他也知道,這些東西很費錢。

    可這些奢侈享受,對於李易來說,是舉手之勞。甚至李易都未必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因爲這些東西,總會有他的師弟或者沈足道等人,從各地收羅來,放進李府。

    海的李府,真的太大了。

    甚至裏面收納了一座小山,一彎池塘。

    池塘是一泓汩汩的清泉匯聚成的,最終形成一道小溪,流入黃浦江。

    李易不是什麼故作簡樸的人。再說他的家人也太多了,於是有了黃浦江邊,和黃浦軍校隔河相望的豪宅。

    永平每天最喜歡坐在李府的專用小碼頭。

    長長的原木長廊蜿蜿蜒蜒直通李府,他在這長廊裏,坐在太師椅品茶,看江帆點點。

    他喜歡這種生活,再不願意去伴青燈古佛,再不願喫青菜豆腐。

    永平進了這會客室,下意識的坐在了李易身邊,這形成了和行空這夥人的對立。這時,永平才覺出這座位不妥。可是也不好再換了。

    李易親自給幾位高僧斟茶,然後坐了下去,室內靜了下來。

    終於永信忍不住,咳了兩聲,見李易看了過來,才道:“李易,我們不是來討50萬兩銀子的。”

    李易做長舒一口氣的樣子道:“那好,正好最近手頭有些緊。”

    永信怒道:“你個滑頭,正經一些。”

    李易無辜道:“我不正經過嗎?”

    行空知道李易在顯通寺,和永信、永嚴是棋友,扯皮慣了。眼看這對話又要向扯皮轉向,開口道:“李易,你也知道,咱們顯通寺廟是夠大,僧人也太多。我們也想仿照少林寺,建下院。”

    李易爽快道:“這可不錯,挑人煙輻輳,香火鼎盛處,建一分院,必然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這下院不管要花多少銀子,我捐了。”

    行空對李易苦笑道:“你也不要胡扯了,我們也沒想難爲你,想在你的地盤建幾個廟而已。”

    李易心道:世間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過人家當初既然投資了,索取些回報也是當然,關鍵是看過分不過分。

    李易道:“小子是不明白,方丈爲什麼不去繁華地,偏偏來我這偏僻所在呢?”

    行空卻顧左右而言他:“春秋時百家爭鳴,也沒見儒家有什麼出彩。恐怕起法家這樣大家,拍馬都不及。可是爲什麼後來居?還不是到了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術在原盛行2000年,勢力強大,你如今的所作所爲,傻子都看出,和儒術格格不入,大有興墨家、法家的架勢。你可知道,你這離經叛道,反對的勢力有多大?”

    李易辯解道:“您這可虧說我了。我給我的師弟取名,是按仁義禮智信來排的。這不是儒家?我每移民一處,都要建仁義學堂,這不是儒家?我可是儒家教化萬民的大功臣。他們知趣應該給我立個大牌坊的。”

    行空搖頭道:“休要狡辯,你的所謂儒家化,只斷章取義,截取了那麼一點兒勸民向善的。到你的遼東聽聽學堂講課知道,你的學堂,“五常”的仁義禮智信,倒是在講。最核心的“三綱”: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哪個學堂講了?偏偏這三綱,纔是君主們獨尊儒術的基礎。還有你編的算數書,地理書,你的所作所爲,早晚會爲人所知,遭讀書人口誅筆伐。”

    李易哂笑道:“口誅筆伐又能怎樣?罵人不疼,詛咒不靈,我孤懸海外,舉世皆敵我都不怕,他們這些讀書人能奈我何?”

    行空有些泄氣。這李易拿出憊懶姿態,油鹽不進,也是頭疼。

    行空繼續誘導道:“儒家靠帝王推崇,才穩固了地位。如今,道教、回教甚至西方天主教,也在華傳道,西方的天主教甚至登堂入室,許多達官貴人甚至萬歲,都延請他們。長此以往,我佛教又要歷劫了。”

    李易道:“方丈着相了。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如夢亦如幻。咱佛家講究四大皆空,既然都是空的,這些世俗的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在意它做什麼。”

    行空道:“這些扯淡騙鬼的話,誰信?哪個教派沒有世俗的根基,都是無本之木,這信徒關乎佛教未來,不爭不行啊。”

    李易不再言語,低下頭默默喝茶。

    顯通寺高僧們兩眼熠熠閃光,緊緊盯着李易,等他的決策。

    良久,李易才放下茶杯,說道:“你們在我的地界傳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大明的規矩是大明的,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你們必須依照我的規矩。”

    見李易終於有了活動話,行空萬分高興。

    廟絕不是普通人想的,誰願意建誰建,想在哪建在哪建。

    不要說廟,是和尚,都是有人數和身份限制的。哪像後世影視劇,誰一看破紅塵,馬能剃掉三千煩惱絲?

    如果百姓私自剃頭出家,那可是全家發配從軍的大罪。

    看《水滸傳》的都知道,魯智深出家,一個度牒那麼難求,得有多大的後臺背景。

    李易的師弟們,從小雖然在寺內,可嚴格說,根本不是什麼和尚,起碼沒獲得過和尚的資格,只是在廟內居住,穿個僧衣,剃個光頭的業餘和尚而已。

    明朝太祖朱元璋,本身是和尚出身,他當了皇帝,不但沒有對僧人開一面,大力發展,相反,他對僧人的規定,起別的朝代來,幾乎是苛刻。

    如女人想出家爲尼,別的朝代限制不多,可是大明規定:女人必須年滿40歲,才允許出家。後來又覺得不妥,乾脆再提一格,女人必須年滿59歲,不然決不允許出家,否則大刑伺候,禍及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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