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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當時明月 十一章 一步登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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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凡趕緊遞自己的寶貝字條。!

    現在這個寶貝字條有些燙手。是這個破字條,害他不淺,孔凡已經知道,自己可能當了。看這李市長的表情,也知道那個李向陽冒認官親,是在扯淡。不過用一個金幣扯一次淡,成本也真夠高。

    李肱一看這又髒又皺的字條,皺起了眉。

    他接過字條,爲顯示自己無私,直接展開讀道:“高粱米,260斤。土豆,400斤。豬腸子,60斤。。。。。。你,你這是什麼玩意?”李肱怒火燒,這字條都是什麼玩意兒,不是消遣自己這二品大員來了?

    這時旁邊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出聲,連崔芸也眉眼都是笑意,強忍着:畢竟大家都是頭一次見這樣葩的後門字條。

    孔凡趕緊道:“反了,反了!”

    李肱怒道:“你還想反?來人,把他拿下。。。。。。”

    孔凡慌忙解釋道:“不不,大人,是您拿反了,翻過來纔是。”

    “啊?”李肱更傻眼,這也太不拿市長當回事了,一個字條這樣節約?用一張用過的廢紙來寫?可想而知這寫字條的人也不咋地。本想丟了這字條,不過還是好,翻了過來,這回看到了那龍飛鳳舞的炭筆字。

    自從向陽大院用炭筆寫字,很快這廉價方便的炭筆流行起來,炭筆字也流行起來。

    炭筆字的鼻祖當然是李易,寫得最好的當然也是李易。畢竟他的硬筆字體,那是後世許多人總結出來的精華。

    李肱精擅書法,炭筆字也有所涉獵。他一看這字,覺得不是一般人寫得出。自從硬筆字開始普及,硬筆書法也熱了起來。李肱也經常琢磨硬筆書法,如今見獵心喜,不由得暗暗臨摹起這幾個字起來。

    崔芸和其他人這時都有些怪,這面寫的是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你李肱不是公平公正公開嗎?這回咋不讀了?

    李肱覺得無數懷疑目光聚過來,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

    李易是個懶人,很少自己寫字,李肱自然認不出李易的筆體。如今見大家懷疑,乾脆讀了出來:“字呈李肱:民有遺才,可聘此人尋之。——李向陽。”

    李肱心情有些不爽。這人太沒禮貌了,不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官居二品了嗎?直呼自己名字也算了,居然是安排自己辦事的口氣。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誰啊?李肱完全莫名其妙。

    崔芸也不嫌棄這字條髒,伸出纖纖素手,接過字條。熟悉的筆跡,立刻躍入眼簾。李向陽——,姓李,向陽,向陽大院,這略一聯想,崔芸確定,這是李易的化名。更何況是這字她也認得出呢。

    崔芸嘆口氣,道:“這李向陽既然安排了,也不算什麼大事,李市長照辦了吧。”

    “啊?這人可以安排我做事?我還得照辦?這,這李向陽是哪個?”李肱滿肚子好。

    “白龍魚服,李向陽,李家的向陽大院,這你還不明白?”崔芸道。

    李肱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是。。。。。。怪不得,怪不得。。。。。。好,孔凡,那你留下來,具體工作,咱們回頭研究。”

    孔凡完全不可置信:這也行?這麼個破字條,真頂用了?

    門衛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多年老兵,還有三個月試用期呢。這人連試用期都不用?誰的字條,這樣牛掰?

    崔芸問孔凡道:“你怎麼識得的這個李向陽?”

    孔凡見這女人貌美如花,周圍衆人看她的目光卻不是愛慕曖昧,而是敬畏恭順,連二品大員李市長,也要親自送出大門,地位可想而知。立刻行了禮,低頭恭敬回道:“那天傍晚,咱們工地收工的時候,一個青年人,是這個李向陽,在我們工地蹭飯。和我蹲在那喫飯的時候,認爲我這秀才挖渠,有些埋沒了,給我寫了字條。”

    “蹭飯?”崔芸皺眉問道。

    “是啊,監工看李向陽餓着肚子,天又晚了,請他喫的咱工地的大鍋飯。不過是高粱米飯,豬雜碎燉土豆,不值幾個錢。”

    崔芸猶豫了一下,看向李肱,回憶道:“初八那天你也在場,我心有些亂,記不清。你想想,那天李勝勇是不是忘給他拿錢了?他怎麼去工地喫那麼腌臢的飯食?”

    李肱道:“我記得清楚,肯定是拿錢了,他不至於沒錢啊。”

    孔凡也拿不準他們嘴裏的他,是不是說的李向陽。再說,財不露白,自己現在有一個金幣的鉅款,也不敢隨便拿出顯擺。讓這麼多人知道,自然不多話。

    崔芸嘆了口氣,回身走,李肱急忙喊道:“崔總裁,您,您把那字條還我啊。”

    崔芸停住腳步,不喜的看向李肱道:“你都市長了,這麼沒擔當,辦這麼點兒事,你還要留個什麼證據?”

    李肱道:“什麼啊,我這是見獵心喜,這炭筆字寫得可太好了。和我們毛筆書法,各有擅長,我得好好揣摩揣摩。”

    崔芸“噗嗤”一下笑出聲,把字條還給李肱道:“李市長,瞧你這個出息。你可別玩物喪志啊。司令這個人是書法啊,圍棋啊,武功啊,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學,浪費精力,結果樣樣通,樣樣松。”

    李肱苦笑道:“如果能松到司令那樣,每一樣都天下獨步,我也願意鬆一鬆,可惜沒這天賦。”

    崔芸見李肱誇自己的男人,不好接言,還是有些美滋滋的去了。

    李肱看向字條,喃喃念道:“民有遺才。。。。。。”,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災民裏當然也有讀書人。而且讀書人四體不勤,如果沒有祖產,天災來了,最先熬不下去的是這些人。

    李肱想起了韓愈的《馬說》:“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這些讀書人和其他人一樣,在工地幹活,可是他們幹這力氣活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本來有大用的,結果埋沒了。難怪韓愈說:“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鳴之而不能通其意,執策而臨之,曰:天下無馬!嗚呼!其真無馬邪?其真不知馬也!”

    海市需要大量的有化的人,做普通的工作。自己天天抱怨有化的人都想着做官,哪有想做雜役的。哪知道人才不缺,在自己身邊呢。

    當天李肱和孔凡一席長談,覺得這孔凡不愧是聖人子孫,很有一番學問見識。

    孔凡本協助主簿做過管理工作,又是山東的秀才出身,自然不差。要知道山東人才濟濟,考個秀才,快趕山西考個舉人的難度了。後世山東學子,考個二本,幾乎是其他省一本的分數。聖人的風遺傳,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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